‘不去’苏离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那样做未免太不厚道。
只见白落琛走近,向言书抱歉道:“夜间突然拜访,着实叨扰了。我此番只为与我弟妹说几句话,说完便走。”他言语虽然无比云淡风轻,却不是用着商量的语气,更像是一种命令。
言书并不买账,而是直接推辞道:“今成校尉也知是夜间不便,那么便等天明方便时再来吧。”
“就今夜。”短短几字,却被他说出铿锵有力的气势。
“说话而已,没什么不便的。言公子又不是这般锱铢必较之人,只不过是怕兄长不便罢了。既然如此,请进。”苏离甚至不知,自己脱口而出的兄长,令言书心头一凉。
至偏厅,只留下苏离与白落琛二人。不知他此番为何,苏离只好偷偷提防着,表面客套地请他喝茶,私下却已经审视了他无数遍。见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又将它展平了些,起身递至苏离眼前。那是一张写好的和离书,只不过没有署名,不知是谁与谁的。
苏离接过,粗略扫了一眼,认得这是自己与白落衡签的和离书,只不过这就是白落衡没有拿出来的另一份。自己上次也交代过了,随他处置,可他竟然拿了出去,还让别人重新带到了自己面前,真是……不过苏离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这是何意?”
“弟妹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另一份应该在你这边吧,不过只有一份署名,算不得是正经和离书,没有效用的。”白落琛此言却明晰,他似乎并不承认这场和离。
“您可能不知,我已经同二公子言明过了,我不需要这协议,我的那份也已经交与他了。那份白纸黑字皆明确,我们也已经签字画押过了,我与他确实和离了。”苏离耐心解释着,又将那张崭新的和离书还给白落琛:“说了不要,自然不能食言。”
白落琛坐在客座上,手中捧着一碗热茶,却又不喝,只是一直拿着。他抬头盯着苏离,微微蹙眉,眼神不再温和。他将茶碗放下,拿起那张和离书当着苏离的面将它撕了个粉碎。“不管你们是如何商量的,在旁人眼中,你们就是不算和离,你们还是夫妻。白苏两府可不是由你们两个耍小性子的筹码!”
原来如此,他是瞧见了这层关系,才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还费尽心思将那份和离书找了来。如果没有猜错,白落衡根本不知那份自己藏着的空白和离书现在已经被人撕碎扬了出去。虽然白落琛此时面目不善,可苏离心中也渐生怒火,她生来就不愿被欺压的。“说和离的是你们,不合离也是。究竟是谁儿戏?不知今成校尉今夜是以何种立场来此兴师问罪的?!”
白落琛沉默下来,早知道她是个不服软的性子,没想到如今说话也是一样,像是谁都不畏。倒是配得上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