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用脚丈量过的土地上,看着孩童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到学堂读书,到娶妻生子扛起家业,到孩童绕膝,到病弱垂危。
东风吹,学堂读书声如故,芳草浅,纸鸢缤纷如故。花相似月如故,她未变,放学忙牵纸鸢的孩童一茬又一茬。
她不知自己从何处而来,又往何处而去。也记不起自己是谁。
太久远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却依稀记得棺椁中的自己是被飞湍急流吵醒。腰间佩戴一枚带“阎”字令牌,便姓了阎。因青春永葆,取名长青。
行走苍茫大地,纵然四海安宅,然阎长青发觉任天地之大,她始终孑然一身,牵挂无处。世间百态无外乎,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初时,尚有师友几人,谈笑风生,后只有爱宠三两。
隐约记得曾有少年郎如阳光明媚,调笑道“收尸有人”,后来长青将那鲜衣怒马少年郎从沙场送还故土。湘西一代赶尸异俗便是缘起于此。
此间心累,无人与诉,不若归去。归去不知归路,不若去醒来的地方。
她不是红尘归人,而是世间过客。
民以食为天,阎长青还是惦记尘世间佳肴味美,行至山涧想祭奠五脏庙,三山便是缘此捡到。那是戴三山只有手掌大小,绿豆小眼盛满祈求,灵性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