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拿着尖刀缓缓向金朝逼近:“那你还认我这个姐姐,便将顾仁交出来!与你说过那个女人的孩子不能留,忘了你祖母是因何而死的吗?难道你不想为你祖母报仇吗?枉费你祖母那般疼你!”
“那是祖母自作自受!”金朝大喊起来:“祖母从小疼的并不是我,她疼的只是一个傀儡而已!你们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们要我吃米,我不敢喝汤。皇兄与皇嫂都是好人,若皇祖母能善心对待他们,他们定然会为皇祖母送终,一切都是祖母的执念造成……”
“你闭嘴!”穆容的刀尖划破金朝稚嫩的脖颈:“既然你站在他们那一边,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先将你杀了再去找他们,你放心,你的黄泉路上不会孤独!”
“噗嗤!”利器划破皮肉之声响起。
“皇叔!”顾仁终是忍不住大喊出声。
急急跑出藏身之所的时候,却是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是那黑衣女子,而金朝的脸上已然被泪水倾覆,再看见顾仁的一刹那,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宁清上前将地上黑衣女子的蒙面巾拿掉,一张清冷的脸出现在眼前,此人正是穆容。
穆容挣扎着起身,目光停留在金朝手中的弓弩之上,不顾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断断续续道:“那……那是、那是成四做的?”
小小的顾仁将金朝抱在怀中,冷眼看着穆容,道:“不错,这正是他做的,否则又怎能将你一击毙命!”
穆容听后眼中的光华在一瞬间泯灭,泪水划出眼眶,无声的滴落在伤口之上,她的神色愈发痛苦。
喃喃道:“怎么会是他,怎么能是他?”
当那个孩子很小的时候,这机关弩的做法还是她亲手教的,他们曾约定,若是有一天他们走散了,便拿着这机关弩相认,每一只机关弩上都刻上一朵梅花,如同金朝手中的那一只。
直到方才弩箭入体,她才恍然惊觉自己这一生有多么荒唐。
“朕放你一马,你为何执意要杀仁儿,恩将仇报?”
顾君溪凛然立在穆容身前,将手中的药粉洒下,穆容又是一声惨叫,之后她的面色又白了几分,精神却是好了几分。
在没有查出幕后之人之前,穆容不能死。
穆容先是笑了两声,而后便掩面大哭起来,一遍遍问着:“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我的一生都是一个傀儡,我不知道为谁而活,不知道如何去活着,每一日我都生不如死,我的面具换了一副又一副,但内心却肮脏无比……”
穆容说着将满是鲜血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突然之间抬手一掀,眼前的穆容便换了一幅样貌,满脸的疤痕,墨色的,青色的,紫色的,红色的疤痕仿若一条条多足虫布满脸颊。
仔细看去,那些红色疤痕当中还多了一些乳白色的小虫,不停地蠕动着。
宁清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转过头呕吐起来,顾君溪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穆容猖狂地大笑起来:“恶心吗?你看了一眼便恶心成这样,我却看了十年!十年啊!都说太皇太后心狠手辣,在我看来她还不及先皇手段的一半!
为了不让我穆家昌盛,那狗皇帝先是将我扣在宫中做人质,而后便暗中下毒,将我的脸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也别得意太久,他稷江是先皇的儿子,不会好到哪儿去!”
穆容指着顾君溪咬牙切齿。
“你杀顾仁是何人指使?”宁清好容易平复了泛起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