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萧韵鼻尖便闻到了缕缕檀香,似乎是……紫檀的味道,唯有紫檀才有这般清雅悠长的香味。
如此看来,萧分应当并非是传闻所说的那般清减。
“见过堂伯。”
坐在上首的萧分身穿一袭墨绿上头绣着云竹暗纹的圆领袍,头戴深紫色木质发冠,灯光有些暗,萧韵看不出上头的花色,不过应当不是寻常之物也就是了。
萧分放下手中的书卷,见萧韵这般懂礼,心里满意的点头,“起来吧,你一个女孩子家路远迢迢而来,辛苦了。”
自来时李氏跟萧子娴便说萧分是极严肃之人,萧韵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今见他这般和颜悦色,不禁心生奇怪,难不成是李氏跟萧子娴故意整她?
瞧着母女俩调皮模样便知,未尝没有这等可能。
可然而事实上,萧分对萧韵的和颜悦色,也让李氏与萧子娴惊愕的瞪大眼睛,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萧分对谁这般温和过。
“堂伯客气了,父亲朝中事务繁杂,今年未能亲来心中很是惭愧,亲笔修书一封以表歉意,此时由韵儿代为转达。”
萧韵从袖中拿出一封保存整齐的书信双手奉上。
“堂弟太客气了些。”萧分并未将此放在心上,“时辰不早,午膳可准备好了?”他这问的是李氏。
见丈夫唤她,李氏匆忙回过神来,“已备好,只等老爷与韵儿前去用膳。”
萧分满意的颔首,径直越过三人一马当先往前去。
“走吧。”
族人有事,今日萧叔安不能回来,便由萧分坐在上首招待。
见这桌上只做了李氏三口人,萧韵不禁有些奇怪,“听闻堂婶家还有一位堂弟是极出息的,此时怎的未曾见到?”
原本萧韵是内阁女子,擅自出声求见外男是十分失礼的事情,可又因是极近的本家,算作是一家子姐弟,不必太过忌讳,相反,这种情况不问才是失礼。
“那孽障虽他祖父去族中了,明日才归,等你明日拜见你叔祖时自可见到。”
李氏不曾见怪,笑着对萧韵解释道。
餐毕,萧分自去前头理事,萧子娴被李氏赶了回去,厅中只剩下李氏与萧韵二人。
“堂婶可是有话要同韵儿说?”
见她这般聪慧,李氏眼中带着点点赞赏,“说来惭愧,我萧家在这松阳,也算是有头脸的人家了,可……诶,说句不好听的,这松阳毕竟地界太小,不比京中有才之士遍地,我婶婶唯恐耽搁了你堂哥前程,所以想……”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韵登时便明白了李氏的意思,眼珠一转道:“韵儿回程之时依然开春,路上人多食杂,我一个小女子出门在外实在不便,若婶婶放心,便让堂弟与我一起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