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朝忆韶轻轻一笑。

忆韶沉默半晌不语。

“变回来。”流风突然发声。

我和红鸢俱是一愣，这才猛然醒神——红鸢这般顶着流风的脸招摇了一路，居然还没有恢复原貌。

红鸢恋恋不舍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委屈道：“这样不行吗？”

“……”红鸢果然心理素质强大，顶着流风的眼刀子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是钦佩得无言以对。

“不行！”流风不为所动，斩钉截铁。

红鸢扁了扁嘴巴，眼中泪光闪烁：“流风君……”

“没用！”流风压根儿看都不曾看红鸢一眼，更没有半点儿怜惜之情。

“……”红鸢委屈万分，念了咒语，恢复了原貌，这才扯了扯我的衣角，委屈巴巴道，“你们天界的仙子这样就有用，凭什么我就没用……”

我只觉得额角冒冷汗，难怪从我在鬼界第一次见她时她对流风就一直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的这等结论：“天界的仙子也没用……”

“谁说的？”红鸢忿忿道，“明明刚才那个什么采非就有用……”

“……”我一时有些语塞。

“这种方法，对傻子才有用。”在一旁的忆韶突然开口，清冷万分。

红鸢愣住了，我也愣住了，连流风都多看了忆韶两眼。

“所以，”流风撇了红鸢，转向我，“阿言，你果然要同怀瑜仙君解除婚约吗？”

流风的话音一落，我便觉得，几个人的目光一瞬间全落在了我的身上。

“是。”我扬起头看向流风，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在我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

“那……”流风微微弯了弯唇角，很是和煦的样子，“怀瑜可是你命中注定的夫君。”

“……”

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反驳。命中注定，是啊，命中注定，我也不知道为何，为何怀瑜见了我一面，就成了我命中注定的夫君；我忘记了季寻，一直怀着这个想法同怀瑜相处，可苦苦追寻了这么久……我很是茫然，若他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夫君，为何还会有如今的局面？

“我……”我颤抖了一下，想到战神夫人说我需得觅得一个如意郎君方能解除晦气的时候，群仙舒口气的场景。

我真的……可以不顾一切，不顾天界众仙吗？

若我自身的晦气，霉的是自己也就罢了，不过是自作自受；但这晦气，霉得是与我相交的每一个人，我真能就这么自顾自地……放弃了这门婚事吗？

“命中注定……”我喃喃道。

“如果阿言都不幸福，那算什么命中注定，算什么如意郎君？”忆韶突然开口。

“不幸福？”流风轻轻一笑，“还未成婚，谈何幸福不幸福。”

“会不会幸福，难道殿下看不出？”忆韶面容似冰，我一阵恍惚，我好似……有许久未曾看到那个在我面前嬉皮笑脸的忆韶了。

流风看着忆韶，没用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那么看着，忆韶也不闪躲，平静地与流风对视着。

我心下发毛，正欲开口，却听流风道：“那解除婚约后，阿言就会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