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

可一旦知道了山下有了好东西在等着，就算不能够动用术法，我还是走得很欢快。

“阿言姑娘，”小一跟在我身后气喘吁吁，“你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嗤——”我掩面而笑，我自然不会是寻常女子，而是……倒霉到六界都闻之色变的女子。

越是往山下走，就越是能够听到热闹的人声。

“诶？这……前面好像是莲花祠！”已至半山，灯火闪烁，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有欢呼声有鼓乐声，似乎在庆祝什么。

小一亦抬眸望去，笑着同我解释道：“应该是莲花祠为女儿节办的祭典。”

“哦？真的？”我又惊又喜，早已耳闻人界的各种祭典庄重华美，有各种慎重的礼仪程序，亦有许多热闹欢乐的节目，我从未见过，没想到今日竟能得偿所愿，怎能不高兴？

“真的。”小一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心中一惊，慌忙解释道：“那个……都说各地风俗不同嘛，我就是好奇，好奇莲蓬山跟我家乡的风俗是不是相同……”

“嗯。”小一却没有质疑，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轻柔，我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哀伤，大约……是我的错觉。

“那……阿言姑娘就好好看看。”小一道。

我用力地点点头，愈加兴奋。

莲花祠越近，鼓乐声和欢笑声越多，我越加心向往之，脚步也更加快了。

到了莲花祠，人声鼎沸，果然热闹。

“姑娘？”

我正想往人群里挤着去看热闹，突然身边一个人唤我了一声，道：“巫师大人，这里还有一个前来祈福消灾的姑娘呢。”

“啊？”我有些懵。

“没事。”小一在我身后，轻声笑道。

我这才放松了下来，稀里糊涂地被簇拥到了一个地方。

那里有许多盛装打扮的女孩子，皆脸上带笑，互相比着手中的香包福袋。

中间有一个搭建好的高台，上面用了彩绸和香草做饰，晚风拂过，绸带飘舞，香飘四溢。

高台之上，有一个巫者装扮的女子，看年纪应该有三十多岁，脸上带了一只人界传说中的鬼神面具，手中拿着一茎兰草，拂过跪坐在她面前的年轻姑娘；那年轻姑娘也是一袭盛装，满面虔诚，兰草拂过之后，女巫装扮的人念念有词，就是所谓的祓除消灾；片刻，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捧上一盆浸有香草的水，姑娘将手伸进去洗一下，祓除仪式算是完成。

整个仪式，很是庄重有序，我在一旁，不由得看呆了。

“姑娘，到你了！”一只手在我背后推了一下，我一个趔趄，扑到台旁，周围一阵善意的笑声。

“姑娘无需紧张。”上了台上，女巫许是看我有些激动，开口安慰道，没想到她嗓音温柔，竟是个和顺的中年女子。

兰草微微拂过我脸颊，有些痒痒的，我心内有一丝小小的愉悦——霉气晦气，就此拂去，那该多好。

整个过程，很是庄重，洗完手之后，我从台上下来，看到小一眸光清亮，笑意如同方才在山顶上看到的烟花一般，很是璀璨耀眼，就像是……我摇了摇头，怎么今天总是胡思乱想？

“开心吗？”小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