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力走了许久，小一的脚步才安稳了一些，不知道为何，他从仙宇庙出来时，很是匆忙，明明那般虚弱，却好似很想快些离开那里。

“休息一下吧。”终于，小一停下了脚步。

我松了口气，看着他这般匆匆赶路的模样，我总是担心他一个不小心就昏倒在地了，只能紧紧扶着他；但一直扶着他，我又很是不安，他只是个凡人，万一……

“抱歉，今日劳累你了。”我想了想，篮子中还剩有几个瓜果，翻出了一把红润润的樱桃，个个饱满多汁，很是诱人。

他接过那把樱桃，不紧不慢地往嘴边送一个，汁水润湿了他的嘴唇，也让他看着重新有了些生气。

“为佳人作陪，刀山火海也再无不辞，何况小小山路呢。”他朝我眨了眨眼睛，眸子清亮。

我的脸一红，摇了摇头道：“小一公子嘴巴似蜜。”

他又是一笑，往口中丢了一颗樱桃，笑道：“佳人在侧，正该如此。”

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虽然他们长得并不相似，可我总能把他们想到一起去。

翻了翻篮子，还有桑葚和番石榴，索性连篮子都递给了他：“现在好些了吗？”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丝毫没有客气地接过了篮子，看了看，啧啧道，“你这是买了多少东西？”

“看着好，就都买了一些。”我有些不好意思。

小一闻言，却是抬头打量了我一番，倏忽笑道：“没想到阿言姑娘看着柔柔弱弱，力气却还是不小。”

我刷地红了脸——虽然我是用了术法提的那篮子，但想想一个姑娘拿了这么大一篮东西，谁见了谁都会惊诧吧——这得有多少心愿要许！

“不过……这样也很好。”他突然笑道，很是明媚。

“啊？”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随手捏了一个樱桃丢在口中，笑道：“有愿望来许，也很好。”

“嗤——”我笑了出来，“谁会没有愿望呢？”

“是啊，谁会没有愿望呢，”他双手撑在脑后，任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在阳光下看如同一块细腻的羊脂玉，“说不定，漫天神佛，也有许多的愿望。”

“那是自然。”我脱口而出，迎着小一戏谑的目光，我硬着头皮道，“六界众生皆平等，既然人有愿望，那其余五界也应该会有。”

小一翘了二郎腿，笑嘻嘻道：“那你说，我们求神拜佛是想要其他五界能够倾听到我们的心愿，那……他们呢？”

我愣了愣神，有些黯然，他们……无可奈何。

“不是有句话说，求人不如求己么？想必他们靠自己吧。”我随口道。

却不想小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说得很对。那……日后阿言姑娘还要出来祈福么？”

“啊？”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求人不如求己，”他笑得弯了眉眼，“那，想必阿言姑娘日后就要靠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