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扶额，让护士出去了。

临关门前，护士说：“他刚才一直在喊，‘哥哥，别再丢下我了’，后来就哭了。”

温煦点点头。

以前还不确定，现在温煦确定了，陆声一开始见他就跟他很亲昵，大概是把他认错成谁了。

温煦拿纸巾给陆声擦脸，轻声安抚着，“陆声？我回来了。”

也不知道陆声是不是真的很敏感，一下就抓住了他的给他擦脸的手，刚刚还阴云密布的脸，这会儿就放晴了。

温煦简直哭笑不得。

两瓶水挂完，已经快半夜了。

陆声没醒，温煦就趴在他床沿，披了件陆声的外套就睡着了。第二天清晨，陆声比温煦先醒来。

他眼珠子转了转才缓缓睁眼，而后便看到了守在旁边的温煦。温煦的黑发耷拉着，安静的睡颜清透柔和，身上披着他的外套。他心口一烫，似乎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了。

陆声轻轻推了推温煦，“煦哥，煦哥。”

温煦囫囵应了声，困倦地睁开双眼，目光从惺忪渐渐变成清明。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发麻的胳膊，“感觉怎么样？”

“退烧了。煦哥，你冷不冷？”

温煦摇头，轻呼一口气，按铃喊了护士来。

没一会儿，护士就给陆声测完体温了，“体温降下来了，不过最好还是观察一天。”

“不了。”

医院里人多眼杂，而且里面的味道他不喜欢。

护士就说：“那你们去办一下出院手续吧，昨晚你哥哥给你办的住院手续。”

“哥哥？”陆声眉心一皱，有点感觉不妙。

护士纳闷地看着他，“这不是你哥吗？昨晚你一直扒着他的手喊哥哥，他去给你缴下费你都哭了呢，嘴里喊着哥哥别走的。”

陆声：“……”

温煦：“……”

温煦脸皮薄，闹得有点脸红。

陆声勉强镇定自若。半晌，他摸了摸鼻子，说：“煦哥，你不会笑话我吧？”

温煦清了清嗓子，“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两人在收费台处碰了头。陆声戴着温煦留下来的口罩，不至于在人声鼎沸的医院里暴露了自己。他隔着人群，看着温煦，温煦正在跟谁打电话，眉心挟着倦怠。

陆声急匆匆地走过去，扯着温煦的衣服。

温煦动作自然地拍拍他的手背，跟他一道离开医院，仍低声和人通电话，“先不说了，中午再看吧。”

陆声等他挂了电话才说：“煦哥，我饿了。”

他这么一提，温煦也感觉饿了。他不知道陆声昨晚有没有吃晚饭，反正他是下了班就去陆声家，忙活了那一阵，到半夜都没想起来吃点东西垫肚子。

“买点早饭吧。”

“好啊。”陆声说：“吃点东西垫肚子，中午我给你做大餐！”

温煦诧异，“你会做饭？”

陆声笑道：“我做饭很好吃的。煦哥，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去超市买食材。”

温煦犹豫片刻，“工作室里还有点事。”刚刚宋晓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今天还录不录音了。

“煦哥，就一顿饭。现在都已经九点多了。”

“行吧。”

半个小时后，戴着口罩的两人出现在超市里。陆声推着购物车，温煦跟在他身边。

“糖醋鱼，煦哥，你吃不吃？”

温煦点点头，“都行。”顿了顿，他说：“抄两道清淡好消化的吧，你刚好转，饮食得注意些。”

“那就清蒸鱼，香菇青菜……”

“香菇？”

“你不爱吃？那用平菇或者杏鲍菇，可以吗？”

……

两个人就着中午菜讨论起来，跟寻常的家人似的。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陆声还有点意犹未尽。

中午，陆声在厨房里炒菜，温煦在旁边打下手。

没到一个小时，饭菜就都出了锅。

阳光恰好温柔，餐桌前的两人各坐一边，言笑晏晏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将三菜一汤吃干净了。

温煦的手机亮了下，他见是李昂的消息，就看了眼。等看清了消息内容，他又愣了下。

李昂说，赵延川上个月分手了。

陆声一看他表情就觉得不对，他又不敢光明正大地问，只能状似疑惑道：“煦哥？”

“没事。我去刷碗。”

“我收拾就好。”陆声忙不迭站起来，抢着收拾碗筷，眨眼间就端着碗盘到厨房去了。

温煦失笑，总觉得在陆声眼里，自己跟个祖宗似的。

又坐了会儿，温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