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悲鸣四起,林中似是还有许多并未露头的野兽叫声瘆人,令人神志烦乱,心中紧痛……
随着他的呼吸愈加急促,他的箫声愈发的急迫,一个叠加尖锐的高音之后这令人揪心的曲子终于戛然而止……
一抹鲜血从赵煜那薄冷的唇瓣中滑落,一滴滴落入他脚下寒冷的雪白中,宛若一朵朵瞬间盛开的冬梅,傲雪枝头,美的令人醉目。
他竟是用了十成内力吹奏了那反噬入骨的‘御兽之音’,不是平日里为了演戏给那些想害他之人看而用内力催动的吐血,而是实打实的伤到了筋脉,被魔音反噬才吐了血。
【赵煜,你醒醒,隐忍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罪,你要的不过就是为母妃复仇,在她们的面前坐上那个位置,让所有害过母妃和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如今大业将成,你怎可为了一个她,而乱了心神,没了心智!记住,如果,你与她注定会有所纠缠,那也只能是利用,不该有真心,更不该有情!】
望着山间肃穆的一片白,九王爷赵煜心中烦闷不已,他就是不明白为何自己这冷无波澜了多年的心,自从遇到仲世恒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儿后就变得如此变幻无常……
初见那日,发现了她的身份,原是存了利用之心,以便日后好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想这才三日的功夫,自己的神思便三番五次迷失自己在她的身上,再如是下去,一切努力定会毁之一旦。
光滑白皙的掌间被紧握着的玉箫硌出了深红的印记,他却没有感到一丝的痛,嘴角的咸涩提醒着他,此刻他应该做的就是令自己纷乱的心快些恢复往日的平静。
收起紫玉箫,指尖轻揩过嘴角,冰眸暗沉,似火如红的情动之意隐去,留下的是一汪风过无痕的淡然和冷漠。
【赵煜,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更要记得她的身份,做戏可以,但记得不要入戏太深,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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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一夜未睡,仲英醒来后有些疲累,尤其她没有见到赵煜的身影更是徒增一分失落,可当她起身后看到那小瓶宫中特供的金疮药瓶上医者的名字后,心情却是瞬间大好。
椭圆的美目如同三月芬芳的桃花般,雀娆枝头,百转流情。
因着心间甜蜜,握着那指头大的小小瓷瓶,墨莲一样的黛眉都快飞提到耳后了,面颊绯红,嘴角含春,真是千年铁树开了花,仲大将军的俏魂儿都快丢了……
【殿下竟将这么珍贵的金疮药给了我,记得上次三哥御前护驾受伤,堂哥来赠药时曾说过,这御医首席制的药是他特意从父皇那求来的,因量极少,故而金贵,只供皇上一人专用,且每个瓶子上都刻着寇太医的名字,宫内其他的药均是没有名字的……】
木屋内之人如此这般少女怀春的心境。
九王爷那尊神却在山中那般折磨着他自己。
赵煜一面提醒自己不要再动情,一面告诫自己接近屋中那人可以,但不能再动真情;一面又忍不住在心中念着昨夜那轻声细语助他逃离多年梦魇的一张娇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