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打脸真的是一件很疼的事情。
回想起当初自己在夸下海口说自己要是再派人去请那臭小子回来的话就怎么怎么样,定远侯就觉得自己的脸特别的疼。一时间那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恼得,又或者是二者都有。
独孤谌见好友气得不轻,于是笑着安慰了一番,“行了,你也别气了,珩儿那孩子虽说性子是顽劣了些,但本性却并不算坏。”
若不然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付于那小子的手中,不过话说回来那孩子之所以会变成现如今这副放荡不羁的样子,自己这位至交好友也脱不了干系。说到底还是当年墨紫鸢那件事情才令这对父子生出这么大的嫌隙,想到那般倾城貌美的女子最后却以那样的结局结束自己的一生,独孤谌心中不禁生出些许的感伤,暗叹了一声息。
对于自己爹说的这番话,独孤筠很是嗤之以鼻的撇了撇嘴,暗自腹诽道,她爹似乎对坏这个字理解有些偏差,若是像姬二公子那样游手好闲,玩世不恭,风流浪荡,不学无术的人都能称之为不算坏的话,那她实在是想象不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算得上是坏……
“罢了,不说那浑小子了。”姬谦城幽幽长叹了一声,然后将话题一转,“话说回来,筠丫头身子可好些了?”
见话题问起自己,独孤筠将思绪一收,答道:“劳伯父惦念,已经没有大碍了。”
闻言,姬谦城似安心的点了点头,说了声那就好,然后便收回视线同独孤谌叙起旧,而另一边独孤夫人也同样和定远侯夫人聊得正开心。长辈之间的谈话独孤筠觉得自己鲜少能插得上嘴,于是在待了一会儿后便觉得有些无聊,想了想,寻了个借口暂时走开了。
定远侯府她打小就经常来这里玩,所以对于府中的一砖一瓦,一景一物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悉,在一番左拐右绕后她来到了位于侯府后花园的一处湖心亭中。
她还记得自己幼时第一次见到姬二公子就是在这个地方,当时才不过六七岁的小男孩就已经学会了捉弄下人。由此可见,这人的性子从小就蔫坏蔫坏的。
闲得烦闷无聊,独孤筠百无聊赖的单手托着腮倚着凭栏看着湖中嬉戏游玩的锦鲤,右手不知不觉中再度摸到了袖中的匕首,于是百无聊赖的拿了出去。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她不免又想起自己今儿个之所以会带着这玩意儿在身上的理由,原本是为了防备姬珩那厮的,没想到他人却不在。不过仔细一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这几年来那厮一年到头几乎很少待在定远侯府,估计今儿个又不知道待在哪处温柔乡了。
一想到事实极有可能如自己猜测的那般,独孤筠不由得兀自冷哼了一声。
“嗤,败类,人渣……”
“一个人待在这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突然传来的略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传入耳畔,没有任何察觉的独孤筠微不可见的愣了一下,然后思绪一收,偏头看向沿着台阶迎面走来的男子,恭敬而又客套的起身施了个礼。
“见过世子爷。”
“不过才一阵子没见,你这丫头怎么突然间拘起礼来了。”姬琰悠悠的抱怨了一句,那张和定远侯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容颜上虽然依旧挂着那抹温和亲切的笑意,但看向独孤筠的目光中却掺杂了几分探究。
他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今日独孤筠言行举止之中表现的疏离实在是太过明显,从刚才见面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自打有记忆以来,独孤筠一贯都是亲切的唤自己“阿琰哥哥”,可是今天她却突然改口,一口一个的称呼自己“世子爷”。他这个人向来生性多疑,独孤筠如此反常之举,想要他不在意、困惑都难。
面对姬琰这番略带着稍许幽怨的抱怨,独孤筠微微的弯了弯唇角,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上次红枫湖那事,若不是当初我一意孤行,任性妄为,也就不会弄得差点将小命丢了。自打这件事以后我就吸取了教训,性子也稍稍收敛了一些,再加上现如今我年纪也不小了,我娘在耳边唠叨,说什么女孩子家的要端庄识礼,贤良淑慧,就算是在相熟的人面前也不可莽莽撞撞,目无尊卑。这要是让她老人家瞧见我又没个规矩,怕到时候又得一通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