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如此，我也奉陪。”柳夫人眉间一挑，举杯与他共饮。

柳成昀杯酒过后怅然一:“当世天下纷乱，看如今各大山门，虽然可救些百姓性命。却不过只救了冰山一角，山门之中可算英雄者，无。”

柳夫人起身行至屋檐下，伸手去触那雪花，鹅毛大的雪花落在掌中不过瞬间便化为冰水:“放眼诸国，哪一位君主又是当真为了百姓而战的？倒当真不如山门各派峰主，掌门。”

柳庭月拂袖起身走到母亲身旁:“母亲说得极对，夫子也是这样说的，自身不保，何以保天下。各门派之中有心存仁念者。皆可称为英雄了。且据我所知，幽州凌霜阁的赵腾峰、太原南窟城的南奉青、北海水月斋的司徒洵、金陵的阳关一梦的司徒无谓都是文武兼备的乱世英雄，在乱世之中能振兴一族一派，且能不受天下纷扰，赈灾安民，也是十分值得敬佩的！”

“是啊！你们母女说的也有些道理，是我狭隘了。人非圣贤，能做到如此也是不易了。”

柳庭月在父亲身旁又倒了一杯热酒递给父亲:“就是如此，就如父亲振兴了千源府，又挽救了那么多百姓的生命。也是女儿心中的大英雄！”

“师傅在徒儿心中亦是如此！师傅慈悲为怀，救的不仅是人命，也是人心。”燕洛子端着稚嫩的脸庞正色道。

柳成昀抬头望着对面的小燕洛子，见他年纪虽小，眼神、眸子确实十分深邃沉稳，脸颊有些棱角分明看起来倒比同龄的孩子多几分成熟之感。几年来，学习医药之术，法术咒术，皆是十分刻苦，吩咐他做的事也没有哪一件做不稳妥的，只是这孩子不苟言笑，这腊月里临近除夕原该欢喜的日子，别叫孩子越加惆怅了。便打趣道:“我知道，你们呀，讲起话来怎么这样严肃了，罢了，不论什么英雄了，来人，取我的琴来！我要奏一曲高山流水，给孩子们赏析赏析。”

“爹爹，我早就准备好了！”柳庭月欢喜的取了古琴过来架在一旁。

“有琴无舞怎么行，小娃娃们，今日，我也倒要叫你们看看什么叫高山流水遇知音！”柳夫人说罢，便褪去外面厚厚的棉披衣，亮出一身红衣，与柳成昀相视一笑。站立在院子中央，白雪红衣相衬，更加明艳动人。

四个孩子排排坐在台阶前，举着烤串欣赏这琴舞相合的场景。

琴音清脆，缓缓道来。柳夫人身姿轻柔，舞袖翩翩。琴音时而婉转悠扬，时而峰回路转，高潮迭起，飞雪下柳夫人的身影渐渐旋转于空中，应和着琴声，舞姿越发轻快起来，素手红衣婉转流连。

柳夫人时而轻魅一笑，与柳成昀四目相对，柳成昀微微一笑，亦似一个坠入情网的少年一般，两人似乎在这寒冷冬日里，给人心中添了一缕明媚阳光。

柳庭月搂着柳依依欢喜得合不拢嘴，北风划过她的脸颊，雪白的脸上有些绯红，倒更衬得可爱，燕洛子坐在柳玄身旁，心底暗暗发誓，他定要好好守护她这倾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