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京城,叶满凭栏,桑径晚,杜鹃声急,杏花飞。
纵使暑气渐至,却昏烟漠漠,雨霏霏,乍暖还寒。
四月带着轻寒,浸入裌衣,扰的人竟不知何时脱掉那厚袄。
这满城的缤纷,烟雨霏霏的意境,总是会催人忘却战火纷飞,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许如人间炼狱般的千里之外的边城,有哪是身在皇城醉生梦死的达官显贵所会关心的。
就连这韩国之主,也是忙着为着太后大办寿辰,这京城里的君民同乐,宾主尽欢,酒池肉林又哪是边城百姓、将士所能想见的。
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人间疾苦,又岂是与这些达官显贵、天潢贵胄相干的。
郑合欢托霍琛派人将边城境况的消息带进京城,又派人将京城境况的消息送出去告知在边关驻守的将士,让他们知道自己守卫的是怎样的国家,效忠的又是怎样的君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纵使这万丈宝船,一旦激起民愤,亦是要被颠覆的。
而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这国度早已内忧外患、腐朽不堪,那就将它亲手推翻又何妨。而这些最底层的力量一旦团结起来,那便世界上最摧枯拉朽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