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合欢在家中养了两天病,待到了清明那天,便换上了素衣,坐着马车出城去郊外墓地。由于这出城的官道只有一条,因此清明这天的街道甚是熙攘。
普通人家带着子孙手臂上挎着祭品,而高官贵胄自是乘坐着四匹高头大马的马车。在这新郑都城里,就是扫墓踏青也是高下立显,天差地别。
偏偏这城中官道上不许疾行,于是这一路上,但凡有华贵的马车经过,百姓都得退避让行,而小官的马车见了高官的马车,立马停下,让上位者通行,一副欺上媚下的谄媚嘴脸,这王城里三六九等真是显露无疑。
带郑家的马车到了墓林,日头已是渐高了。一家人下了马车,带上祭品,去给先人上坟。
待祭拜完先祖,郑国就打算带着妻女回去,郑合欢当即回绝“爹爹,我和师兄去上面的墓林去找义父,您和母亲先回去吧。”
郑国想着这宰相毕竟是收了自己的女儿为义女,于礼是当祭拜一下人家的先祖,便同意了“行,你们去吧,记住切不可失礼。”
郑合欢立刻应道,和霍琛一道上山。
这座山是王城方圆百里之内唯一的墓陵,也是唯一一座据说蕴藏着王气的山,山上也是有龙脉。这普通人家只能葬在山脚,而王族墓冢则是沿着山中龙脉埋于深山之中。而且历代的高官王公的家族墓穴被允许修于龙脉两侧,意为护龙穴。这虽是王族赐予的荣耀,亦是誓死效忠韩王的责任。
郑合欢上山并非是要去祭拜侠累的家族先祖,而是带着霍琛去寻张良。
原本前两日郑合欢飞鸽传书问张良何时可约定地点见一面,而张良恰巧在信中约定清明于山上相见。
当两人隐蔽的上了山,老远就瞧见张家的墓冢,不,准确的说是墓群,虽是辉宏气派,但也是冷清。两人呆在林中,也不敢上前去打扰张家先人的清静。瞧着张良带着张家的伶仃几个子弟祭拜先祖,竟是无半个朝中的重臣前来。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如茶凉,真是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不好意思扰人清静,还是无利不起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