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里,基本上就可以理得差不多了。为何蔺舒元会突然立场敌对叶绪,为何他愿意帮傅赛尔和元安,为何他说叶绪是个疯子。在十几岁就能有如此心机害一人毕生前途,对于一直把道德礼教放在心间的蔺舒元来说,叶绪自然是疯子。这是正常人的思维。
“你害他如此,还想他抛弃与蒙哲的盟约与你们金夏结盟,你真是疯子。”
然而他却道:“这世间的人与事,是很容易的。很多人都那样想过,但是却没胆那样去做,旁人做了,难道就是疯子了吗?不,那不是疯子,那是天才,是勇者。”
小湫笑笑,“你倒挺会夸自己的。”
说着,她站起来,“我没什么事了,外面好像是卿丹在等你,应该是有事。你去吧。”
刚刚卿丹在外面和敏儿交谈的声音他也听见了,他站起身,道:“小湫,我总感觉你好像不一样了。是我的错觉,还是我判断错了什么?”
她避重就轻:“我不一样了吗?可能是这些天映达带着我吃饭吃得了吧,都胖了。”
他想看着她的眼睛,可是她却一直在躲闪,一直不愿看他。他心中沉甸甸的感觉一直没消散,一直梗着,心中恹恹地难受。轻轻叹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纸,道:“他说的不对,我没对初越作什么,我没有对她做出格的事。”
慢慢抿起唇,算是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我知道。”
送他到门外,看着他和卿丹快步离去,小湫脸上的笑难以再挂下去。她转头看向静立在一旁的敏儿,问:“施阮在吗?”
敏儿刚要答话,施阮便从敏儿身后的柱子后面飘出来,“你想知道的,我也并不知道多少,你不必问我。”
“我不问你。”小湫轻轻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做的这些事,你是不是知情者。”
是要试探她吗?
施阮嘴角一撇,“我虽是他的近卫,但是并不是他的下人。我师门有规矩,救命之恩当生死以报,所以我才跟着他保护他的安全。他往日能让卿丹去的,从来不会经我手。明白了吗?”
“所以,你是不知道的吗?”小湫长出一口气,把手被在身后。看施阮点头表示确定不知道,便问:“苏云达和苏治达今天有没有来?”昨天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应该会担心自己的姐姐吧。
“自从太子让我跟着你之后,他便没再让我接触过那边的事。”
“可是你是知道的,施阮。”
施阮如今是整片浑水里唯一一个清醒的旁观者,她从未涉足任何一方。她就像是一只静静立在苇叶上的鸟儿,时而低头看看脚下这片浑水,时而抬头看看头顶的天空。她随时可以振翅高飞,从这片浑水之地抽身离去。
而脚下这片浑水有多脏,她不止一次亲眼目睹,甚至曾经亲身经历。虽然她出自江湖见惯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但是带着人从无边的权势之手下翻身逃过,那仍是她不愿去回忆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