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柚愣愣地扭过头来,原本就不显血色的脸此刻更是万分惨白。
“大少爷要来了,”心下不忍,可张叔还是说出口:“还请您回避一下。”
他在赶他走。
他不该出现在这。
他算得了她的什么人呢?
思考之间,恍如隔世,陈柚迟钝地开口,声音嘶哑:“好。”
他道,好。
然后,一步一步,不敢回头。
他没有为自己的渴求辩驳,因他没有那个资格,他能做的,就是乖巧地朝着楼梯走去,乖巧地离开她。
坐在车里,陈柚死死盯着医院门口,见到殷澈的哥哥走进去,短短几分钟又走出来。
眼睛睁得久了,便涌出两滴滚烫的泪,比那洒在手背上的汤还要烫。
张叔再次打来电话,告知他,殷澈已脱离危险。
当此时,他才长长地喘了口气,宛如在深海挣扎后浮上水面时,呼吸的那第一口空气。是生命的味道。
他活过来了。
走进病房,张叔在听医生的叮嘱,陈柚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目光落在那藕白的胳膊上,陈柚蹙起眉。他缓缓伸出手,就在即将触碰到的一刻,他止住了。
殷澈,你到底……在想什么?
*
好似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出场人物纷繁复杂,一幕一幕的戏,混乱,无厘头。
脑子里充斥着电流的声音,刺啦刺啦,吵得耳朵疼。
所以,殷澈睁开了眼。
眼前的世界比想象中的要光亮,她本能抬手挡了一下,却因这个动作,牵扯出一阵酥麻的痛,胳膊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