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从郑州回来,已是周五。马上该周末了,沐晨没有一点兴奋劲儿,他坐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浏览者网页。
齐悦打电话问:“周末回家吗?”
“回去,好久没有回家了”沐晨回答道。
“那好吧,”齐悦失望地挂断电话。
沐晨从不善于拒绝别人,无论因为什么,只要拒绝了别人,他的心头总有一种负罪感,总觉得像亏欠别人似的。他知道,这是一种病态的思维,但是,他寻找不到一种解药。
想到回家,沐晨内心便心惊胆战,他不是惧怕那个家,而是惧怕母亲的“唠叨”,等过四月份,自己马上28了,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不用父母催促,他自己内心也早已慌乱起来,可是,他的爱情观,他所面对的现实,都像是无形的枷锁,将他套牢。
电话再次响起,沐晨无奈地拍了拍额头趴在桌子上,“发愁啊”,不用看,单纯从铃声上就知道,这是母亲打来的电话,他现在特别害怕,不敢去接,也不想去接,他熟知电话接通后母亲的谈话内容。
铃声落了又响起,直到第三遍,沐晨才勉强接通羚话。
“妈”
“冷不冷啊,我看气预报今还要降温呢……”
沐晨回答道,“没事,屋里暖气很足,不冷。”
“哦”
……
电话两端都安静下来,一个在想,一个在等。
沐晨想了想,苦笑一声问道:“有事吗?”
几乎同时,母亲问了一句:“你忙吗?”
二人谁也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不过,沐晨知道,接下来,他将要开始今最后一波煎熬。
“晨晨,你看看你周围的朋友都结婚了吧,陈东,周瑜森……”母亲将他知道的人名罗列一遍后问道,“你不觉得你也该结婚了吗?”
每逢听到此,沐晨的脾气就再也控制不住,“结,马上就结婚!”
“那什么时候?”
“你找吧,只要人家愿意就行,我没有意见!”沐晨淡淡地道,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与母亲争辩,他渴望被理解,婚姻不是大街上卖白菜,相中了就可以扛回家,这是过一辈子的,何况,他向往的爱情是那么纯净。
……
电话挂断了,又一次不欢而散。
沐晨伏在桌子上,心中无限烦恼无处诉。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撕扯,一个逼着结婚,一个偏偏退缩。
尤其是过了年,母亲每早晚各一个电话,但是话题只有一个你什么时候结婚?
他将母亲的话分为三步走:
第一步,嘘寒问暖。这一步其实可有可无,这就像是两个人见了面问一句“您吃了吗?”,它就是一个口头禅而已,母亲根本不会在意这个答案,即使他不回答,第二步也要走下去的。
第二步,别人家的孩子。沐晨想不明白,是不是每一个父母眼中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最好?他经常问自己,是不是自己没有一点优点?母亲没有学过心理学,她只知道那别人家孩子的长处和自己孩子的短处作比较,她不知道这样给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当一连串“别人家的孩子”出现后,沐晨内心就充满了满满的自卑感,他突然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第三步,我的孩子。有了上边残酷的对比,接下来才算扯入正题,一旦进入这个话题,沐晨就感觉到耳朵里各种乐器共鸣,脑袋也变得晕晕乎乎的。
谈话过程和下雨过程及其类似,刮风,雷电,紧接着就是主角登场了滂沱大雨,有的时候没有雨水,挤也要挤出来几滴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对母亲来,这是一个完整的过程,缺一不可。
每早晚各一个电话,内容重复单调。沐晨既不能快进,又不能拒绝,他更想不出新鲜的话语去应对母亲的催促。
他知道,母亲也是为了自己好,以至于不会被“砸”在手里。他只能听着,让催促变成了一种形式。
办公室“吱扭”一声,沐晨没有扭头,依旧趴在桌子上在苦海里畅游。
突然,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