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苏雅如临大敌,砸着嘴,叹着气,“坏喽,坏喽!”老齐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下边“有点儿意思的年轻人”。苏雅埋怨老齐,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看自家的事情还跟看热闹似的。老齐不以为然,依然呵呵地笑着。
“笑,就会笑,”苏雅将老齐推进卧室,关闭卧室灯,自己像个侦察兵似的的猫着腰潜伏在阳台上查看敌情。
苏雅看了好大一会,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还是忍不住地想看下去,但是腰已经不允许她如此辛苦,提前发出了警报。她猫着腰,扶着门框缓了半,才勉强走进卧室。此时,已经晚上十点,苏雅觉得女儿这样聊有所不妥,想打电话催促一下,结果电话在餐桌上响起来。
卧室内,老齐的呼噜声排山倒海,她扶着僵直的腰打开灯道:“老齐你给我起来,你,你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老齐没有喝多,耳朵还没有失灵,这句话听得真真切切,只是,他不想和苏雅揪斗,只好借着酒劲儿翻了翻身继续昏睡。
见老齐又睡着,苏雅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假装在老齐的脸上拧上几把。平日里,老齐对她关爱有加,再加上老齐是乐派,两口子几乎没有怎么拌过嘴,日子过得舒服自然。所以,即使生气了,苏雅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泄,现在,她没有一点睡意,坐在客厅等待着和女儿谈一谈。
沐晨告别齐悦,独自一人回到宿舍。
宿舍内,保安老秦看到沐晨回来,兴奋地把他拉在自己身旁问东问西,他也不敢拒绝,毕竟,这里的人和事儿他还一无所知,不定能从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再者就是他现在听到任何和秦局长有关的字眼,心里就直突突,只好强忍着打架的眼皮一一回应着。保安手中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没多大功夫,地上已经躺着五六个被踩的体无完肤的烟蒂。门岗处北墙上的钟表上,三根针同时指到十二,沐晨实在坚持不住,哈欠一个跟着一个,如同金鱼吐泡泡似的冒出来,老秦意犹未尽地放他离开,他站起来,对沐晨了句“你先替我值会班儿,我出去一趟”,着,老秦将烟盒揉皱了扔到了垃圾桶了,从门缝里钻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沐晨躺在床上,瞌睡劲儿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瞪着花板,思维如同投影仪,将进入社会第一的过程全部投放到眼前的这块被熏得黑乎乎的房顶上。
今又是幸阅,一位初出茅庐的教师,竟然阴差阳错地和校长称兄道弟,这不能不是幸阅。
今是痛苦的,一位教师,在第一就得罪了人人惧怕的局长,可想而知,今后的生活会是怎样,想到此,沐晨笑了笑,还他妈的今后呢,不定试用期就过不去了啊,他不敢再往下推想。
不过,老齐通过女儿转达给自己一条建议,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齐悦也,如果他不抓紧着力解决这个问题,肯定会后患无穷。
第二,他早早起床,坐上第一班公交车到了家。
他的突然到来,给了父母不的惊吓,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没办法,这件事必须和他们商量一下。他有所保留地将事件还原给父母听,至于局长在会上挖苦讽刺他的话他只字未提,他知道,单纯一个害怕局长有意见就足够两位老人承受了。
果不其然,两位老人听得目瞪口呆。不过,作为家长,他们知道,即使自己再无助,也不能在孩子面前慌乱,那样孩子更没有依靠了,两位老人只能选择故作坚强,淡定地,“没事,晚上的时候,咱们三个人去看望一下你们的局长。”
事儿给二老过后,沐晨感觉压力多了,从记事儿开始,父母就像是山一样给自己宽厚的肩膀,无论什么烦心事,只要给两位老人过,这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还不知道,这一次,他的父母为这次行动做了多少难,送什么?钱从哪儿出?这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两位下岗职工好不容易供养了儿女大学毕业,还没有见到回头钱呢,紧接着又是一波困难。不过,为难归为难,路还得往前走。
夜幕刚刚落下,沐晨和父母三人便来到了局长家附近,时间尚早,有无处可去,只好站在路边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