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
杨果的突然而至,钟大诚既惊讶又兴奋,手机从床上掉落下来,幸好他反应快,一个猴子捞月挽救了半年的心血。
“你稍微等一会,我让他穿上衣服。”陈皮放下扫帚说。
“不用”,杨果两步跨到床头,随手一翻,被子正好掩盖要害。
宿管阿姨紧随其后推门进来,扶住门框气喘吁吁地说,“哎呀,你这个姑娘啊,我可抓住你了啊”
“阿姨,今天特殊情况,我哥们失恋了,她来安慰他”陈皮指着杨果解释着,恳求她的谅解。
“不——不行!”宿管阿姨皱着眉,说出来的两个字也被急于呼吸的气流冲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阿姨——就这一次,最后一次!”陈皮举着一根手指发誓。
“院里有规——规定”宿管阿姨抚摸着胸口,“你这孩子,跑——跑得太快了!”
“我是这儿的寝室长,我向您保证,十分钟,十分钟我把她送下去!”陈皮双手作揖乞求道。
“阿姨,您看,确实是比较危急,我这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我哥——这两个字提醒了杨果,她想到了一个主意,随即说道,对,我哥失恋了,发烧了也不去看医生,我来看看他是怎么回事,”杨果走过来,摇晃着宿管阿姨的胳膊撒娇道。
“哥,什么哥?”宿管阿姨的态度有些松动。
“我舅舅家的,您说,我能不管他啊”杨果一脸担心地说,“我怎么给我舅舅交代呢?”
“哎——”宿管阿姨叹息一声。
陈皮赶紧鞠躬感谢,“谢谢阿姨!”
宿管阿姨站在硕大的楼层数码前,她扭过头看着陈皮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上错楼层呢,失恋不应该是大四的事吗?”
陈皮着看着眼前那个硕大的数字6发出无奈地叹息。
阿姨在这里看门多年,也算是久经沙场,什么样的阵势没有见过,叮嘱几句后扶着栏杆走下楼去。陈皮弯腰点头回应“您说的对!”
陈皮走进宿舍拽着钟大诚,“咱们去602玩一会呗。”
“不去!哪也不去!”钟大诚甩开陈皮的手,厌烦地说。
钟大诚眼睛一刻也不舍得离开杨果,现在,和手机游戏相比,他更愿意看这真实的画面。
顺着钟大诚的眼睛看去,杨果抬起的胳膊将硕大的袖筒撑开……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钟大诚嘟囔着,“这句诗,真他妈的有哲理!”
“哎,兄弟妻不可欺啊!”陈皮趴在钟大诚耳朵上小声说。
钟大诚听见陈皮的教育,脸马上拉下来,一副老师训斥学生面孔说:“陈皮同学,今天我给你补补课!人家陶渊明在《移居》诗说‘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我这也是本着对学问要严谨的态度才……”
“你给古人留点面子吧!”陈皮揶揄道。
钟大诚拨开挡在面前的陈皮“去!去!去!”
说完,钟大诚俯卧在床上,寻找到一个更合适的角度,欣赏着“奇文”。
陈皮叹口气,拉了一把凳子靠在门上,摆弄着手机里贪吃蛇游戏。
杨果拉了一把椅子踩在脚下,俯下身子抱住王沐晨。
“我——”钟大诚突然觉得手机里的贪吃蛇游戏也不再好玩了,他嫉妒地看着那里的炫彩演出,他喃喃自语道“我也想当冻僵的蛇……”
冻僵的王沐晨在她的怀抱中慢慢地苏醒。
“你怎么来了?”他有气无力地问。
她一语未出,眼泪先流出来。
他想替她擦一下眼泪,可是,大脑发出的指令根本无法传导出去,发出的信号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个可爱的脸紧紧挨在一起。
他们一起呼吸。
他们共享悲伤。
他们眼泪横流。
……
许久,杨果伏在沐晨的身上,哽咽着说:“之前总是盼着你分手,那个时候,我不止一次幻想着,如果你分手了,我会多开心,我甚至思考过十几种庆祝方式,可是,现在你分手了,我竟然一点也不开心,不开心!”
杨果泣不成声。
呜呜——
陈皮放下手机,站起来,又坐下,想去安慰,不知道如何是好。
“果果,别哭了,别哭了”王沐晨翻身,紧紧握住杨果的手。
“我希望你好好的!”杨果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额头。
“咋们都好好的”,王沐晨动情地说。
……
今天,杨果的“话痨”功力怎么也发挥不出来,宿舍静悄悄的,二人目光相对。
过了一会,杨果问:“你后悔吗?”
“不后悔,我没有选择后悔的权利”王沐晨闭上眼,表情扭曲,就像我们遗失的物品不会问我们,你丢了我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