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九 我们都有哭的权利(2 / 2)相伴八年首页

音乐刚刚响起,童欣冉眼角的泪已经失去了控制。童欣冉也懒得理它,任由泪水落在茶几上。

事到如今没有答案,我的真心为你牵绊。

不管相见的夜多么难堪,简简单单的说爱是不爱。

八条也纳闷,这首自己的“成名作”现在怎么也唱不出沧桑的味道,他甚至有点滑稽。他停下来,才发现身旁的童欣冉早已泪如泉涌。

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

思念的痛——在——我——心里——

纠——缠——

歌词,从童欣冉的口中一个词一个词地弹射出来,她的耳朵完全闭合,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这一刻,她已经不属于自己,她是歌词,她是痛苦,更是绝望。

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歌词里的每一个字的每一笔都写满哀伤。童欣冉站在桌子上,滚烫的泪水从眼睛里喷溅而出,这种温度足以灼伤在场的所有人。

三个人呆呆地看着她。

音乐还在房间里回荡,童欣冉突然大喊一声,蹲了下去。紧接着,凄厉的哭声从话筒中传到空中,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

包房的玻璃窗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准备探秘的人。

王林溪站起来,紧紧地将童欣冉搂在怀里。可是,童欣冉一把推开她。

“溪溪,你让我哭会,让我哭会,你有幸福的权利,难道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有——我们都有!”八条把话筒放在嘴边,声音像是爆竹在话筒里爆炸。

王林溪情绪低落,手足无措地站在她的面前。

王沐晨走过来,搂了搂王林溪的肩膀。

“你们给我走开,请不要在悲伤的人面前秀恩爱……”童欣冉喊着,拿着话筒将二人推开。

“冉冉——”王林溪痛苦地喊。

“不要过来!不要——”童欣冉警告靠近的王林溪。

啊……

童欣冉弯着腰,将全身的力气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声带,巨大的能量像火山喷发一样,声音逐渐增大,增大,继续增大……

声音冲破房间的所有障碍,击穿了门口聚集的那群幽灵的耳膜,他们痛苦地捂住双耳夺路而逃。

声音开始撕裂,声音开始爆破,声音开始沙哑……

王沐晨关闭音乐。他看着眼前的童欣冉,这一幕像极了李司文。他有点害怕,有点伤感,爱情怎么不能如愿以偿呢?他不禁地问上帝,也问自己。

她哭累了,哆哆嗦嗦地从茶几上挪下来,那条在他面前试穿过的粉色长裙也随着灯光的暗淡渐渐失去了颜色。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您的包房时间到了,您看——?”一个服务生轻轻推开门,礼貌地问。

“走,我们马上走!”童欣冉从沙发上跳下来,落地的时候,酥麻的腿还没有完全苏醒,根本没有来得及支撑突然的到来的重力。她的身体向前倾倒,她下意识地伸出手阻挡,可是,这一切在地球吸引力的作用下都是徒劳。

在她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刻,一只手从她与地面的缝隙处伸进来拖住她。没错,是他,他欣赏着他的狼狈,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这一刻既短暂又漫长……

“让我来吧”王林溪蹲下来,从王沐晨的手里接过童欣冉。

“谢谢,溪溪”童欣冉感动地说。

“谢我干嘛?又不是我——”王林溪遗憾地说。

“那也谢谢你,要不是你,那个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会救我呢”说着,童欣冉朝着王沐晨吐了吐舌头。

“走吧,我已经办好手续了”八条从外边拿着一张小票说。

“走吧,冉冉,我们送你去”王林溪说。

“不用,不耽误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我和八条也浪一浪”童欣冉表情严肃地说。

“怎么一种视死如归的模样?”八条撇着嘴说。

“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啊,本姑娘能陪你走一段,你还不感动?”童欣冉瞪着眼伸出手要掐他。

八条往后一撤,躲开了童欣冉的魔爪。“我不仅仅感动,我对你感恩戴德……”说完,八条就夺门而逃。

“你小子……”童欣冉喊着追了出去。

“这两个人,真是——”

“不说他们了,乖——我们一会去哪?”王沐晨搂着王林溪温柔地说。

王林溪一弯腰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去。

“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如此神秘?”他笑着问。

她没有回答,大步走出KTV。她在前边走着,他在后边一路小跑。

“哎呀,乖乖,你这是遛狗呢?”他气喘吁吁地埋怨道。

在一个路灯下,她停了下来。他本来还想再继续诙谐一下,一看到王林溪的表情,心里顿时乱作一团。

直觉告诉他,肯定没有好事啊。至于什么事情,他一时间还没想不出一点眉目。

王林溪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什么?情书啊”他乐呵呵地接过来。

她似乎不为所动,表情严肃,脸色黯淡无光。他的心情也蒙上了难以理清的阴影。

信封里是几张照片,他将照片转过来一看,眼球差点跌落在地上。他赶紧伸出去去接着,然后塞到眼眶中。

太难以置信,照片的童欣冉正拿着黑色蕾丝内衣挡在他的眼前。

“你不想解释解释吗?”她面无表情地问。

“溪溪,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王沐晨有点着急。

“我不听!我不想听!”她痛苦地喊。

“溪溪,那天我去……”

“你闭嘴,你们两个禽兽,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闺蜜,你们——你们——”王林溪声音颤抖,“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王林溪开始向前方奔去。

他在后边痛苦地喊着,“溪溪,等等我,请让我解释解释——”

她在拐弯处跳上一辆出租车,很快,车辆消失在黑色的夜里。

“溪溪,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痛苦地说,似乎每一个字都经过千万次的刀割剑刺。

路上,一个影子不停地颤抖,拉长、变形。

他抬起头,又看到那一盏昏黄的灯光。

这一幕如此熟悉,他想到了八条,想到了陆谦……

“他妈的路灯,又是路灯,路灯……”他举起拳头,砸向逗弄他影子和心情的恶人。

路灯下,他的影子更加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