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职业的关系，顾凝也曾见过几次成年人的哭泣。

他们或默默掩泪、或哭笑不得、或泣不成声，可像眼前的许圭这样痛苦地崩溃嚎啕，她还是第一次见。

长长的窄巷里，男人的哭声有如沉闷的撞钟声，在此间回荡着。

“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许圭半蹲在地上拉住顾凝的衣角说道，再差一点就要跪下去了，“就用这一次，就一次，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家孩子了，顾医生，求求你……”

这样孤注一掷的乞求，让顾凝的双腿发软，在他将要往前跪倒的时候，向后踉跄了一步。

她要如何说出口，吊坠已然无用？

“我们还是……”顾凝的声音也跟着战栗起来，不忍地闭上双眼才将后面的话说了下去，“再想想办法，把孩子找回来。”

这句话就像是从黑夜里迸出来的火星，坠落到了一片易燃的油湖里。

耳边突然无比地安静，许圭的哽咽声戛然而止，呆呆地仰头望着顾凝的脸，目光从焦急彷徨一点点归于平静的深渊，然后，传来“咔”地一声，犹如爆炸前的预警般打破了所有的寂然。

顾凝只看见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等反应过来时，刀尖已经被许圭两手抓着，笔直地冲着她的鼻尖。

“你就是故意的！”他咆哮了一句，双脚在歇斯底里的边缘左右不安地移动着，“孩子你不救，还说我爸有病，你……你、你必须……”

他极力地想憋出字来，但显然大脑已经混乱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现在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番薯fanshu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