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铁,怎么回事?”刘通把骆云放在床上,将骆铁拉过来。
“公子,你们走后,过了一段时间,新野来了一帮人,陈户带着来问你的情况,那陈户说你是我们的家人,他们打我,我娘阻止他们抓我,咬了那公子一口,他们就打我娘,我娘叫我跑,我一路跑,他们一路追,我后来跳进召父渠才没有被他们抓住。”
“三嫂和大丫她们呢?”
“我回家后发现我娘和弟弟妹妹们都被他们杀了!”骆铁说着攥紧拳头,全身发抖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龙端儿厉声喝道。
“除了一个公子打扮,其他人都穿着黑衣!那陈户叫他二公子!”
刘通了然,曹丕!没有想到曹丕如此想除去自己,寻踪来到沙堰村,心狠手辣到这般地步,连妇孺都不放过。
“陈户是谁?”龙端儿不知道黑衣人是什么人,听骆铁说了人名,杀意顿起,脸色难看,“大哥,我们去宰了他们!”
“是曹丕!”刘通冷冷说道。
“哦,这小子。”龙端儿是曹丕同门,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在她眼里,这一家顶多就是刘通的熟人,自己可不会为了这样的平头百姓,去找曹丕的晦气,便不再说话。
“骆铁,走,带叔去找陈户!”刘通知道曹丕现在已经跟着曹操去了益州,找他只有等以后了,但陈户就在集市,却是跑不了的。
骆云已经平复,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刘通见骆云坐了起来,便抓住他的手说道:“三哥,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听说那是左将军的二公子,胳膊扭不过大腿的。”骆云是个本分的人,哪里敢找曹丕报仇,眼神黯淡,忧惧地看着骆铁。
“骆铁,走啊,曹丕跑益州去了,陈户却还在!”
“公子,我后来把陈户捅死了。我躲进了林子,官府把我阿爹抓去了,还把他的腿打断了。”
刘通见骆铁说杀人如同平常事,脸色毫无异样。这是怎样的炼狱啊,把这岁的孩子锻造成了这般模样?
“公子,我一直躲在山上,每天站在山岗上看着,就等着你回来。今天我看见你骑马进村了,我就下山来了。我红鲤姑呢?”骆铁看了一眼龙端儿,问道。
“你姑跟我们走散了。”
“哦。”骆铁平淡说道。
刘通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转过头来,见骆云跪在了地上,“公子,求您把骆铁带走吧,我已经残疾了,无法养活他,他一旦被官府抓住就是死罪啊。”
刘通早就有了这个打算,自己再如何漂泊江湖,带着骆铁也是没有问题的,但骆云该怎么办,刘通一时无措。
龙端儿见刘通表情,知道了什么似的,冲骆云问道:“你会什么手艺没有?”
“回小姐话,我服力役期间是给官家打铁的,这些年倒是学了打铁的手艺。本来想回家攒些钱,开个铁匠铺子,谁曾想到……”
“行了,这手艺不错,跟我们去北方吧,我们家赏你口饭吃,让你做个冶铁方面的管事,保你富贵就是了。”龙端儿不当是什么大事,轻松地说道。
骆云一听,不但有事做,还能做管事,顿时冲龙端儿磕头不已,龙端儿平淡地受着这可怜汉子的感激,刘通赶忙将骆云扶起。
刘通看骆云这模样,以前应该是个雄壮的汉子,如今遭逢大难,身体和精神状态已经大变样了。
龙端儿对骆云的安排说得风轻云淡,刘通暂且也相信她吧,自己反正是没有能力解决的。
骆铁有命案在身,不能久留,刘通无奈之下找到村里红鲤的三爷爷,给了些钱,让他将红鲤父母的坟墓用石头砌好,并立上石碑。之后刘通委托骆云的一个哥哥买了辆牛车拉着骆铁父子,连夜往洛阳方向去了。
牛车缓慢,道路不平,一路行的缓慢。
刘通知道,走向北方,这缓慢的行程,就是正在拉开的序幕,新的世界,新的身份,心中有些忐忑,更充满了期待。
忐忑的是不知道前路是否充满了欺诈和凶险,期待的是龙端儿没有欺骗自己,能见到这一世的亲人,也期待了解今生的自己,期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