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就要做寒天雪地里的姜,不仅抗寒且能治病!”——《冬姜》白桤著
一双消瘦的小手整理着那狱使刚送进来的稻草,这稻草还散发着些许清香,可惜与这黑暗无光,萦绕着腐霉气味的牢房着实格格不入。
那额角散落下来的碎发,那消瘦的女子腾出手来缕到耳后,还轻叹了一声,抬起眸子看着那越过头顶的且狭小的铁窗,那是个钢坚的铁窗,牢牢的固定在阴冷的石墙。
手脚的铁链实在是让人行动不便,就稍许动一下,那铁链子就咯吱咯吱响,尤其是划过那潮湿的地面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让人耳朵隐隐作痛。
脚下有上蹿下跳的几个蟑螂,还有一个壁虎爬在阴冷的墙角下,摇着尾巴,四处张望。
女子早已习以为常,记得刚进来时,害怕的不知所措,连隔壁的人都说她大惊小怪,日子一长,就习惯了。
可不嘛,三年了,不习惯也要习惯了。
这黑漆漆的,让人忌惮的蟑螂壁虎,竟然有朝一日能成为她的朋友,也是奇迹再现。
靠着那冰冷的石墙,躺在那冰冷的稻草上,仅仅铺了单薄的布单,哪里能抗得住寒意。
那显眼的不能再显眼的囚字刺激着眼眸,穿三年洗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啊!
原以为只有布衣才会如此,没成想这囚犯也是如此。
算算日子,快行刑了!
女子闭紧双眸,后脑靠着那阴冷刺骨的墙,日子久了,自然也感觉不到了所谓的寒冷,她抖了手上的铁链,小手搭在膝盖上,与那冰冷的铁链子近在咫尺,永不能离开。
“咿呀!”那沉闷了三年的牢门终于打开了。
三年了啊!平时送饭都是放在小窗上,人的三急进出都必须有出行令,怎么今日,会打开沉闷的牢门了呢?
女子睁开双眼,却是懒散的看了眼,就又阖上眼睛,思考着死后能不能和那从未见过的父母见面,在她看来,她的亲生父母早已离世,不然怎么可能忍下心把她扔在寒天雪地里呢?
阴冷灰暗的牢房里的人犯都已走了出去,只剩下最里面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重犯牢房。
那便是女子所处的牢房,这女子因与一起杀人案有关,又是从犯,按理说,二月旬就该行刑,可天子一道圣旨,释放所有罪犯,望出去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莫再犯罪。
“阿祉,”那狱使拿着名册点名,也是最后一个名字。
阿祉?谁啊?女子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是谁,慢慢睁开眼睛,抬起眸子看了站在外面稍许和蔼的狱使,不解问道:“大人,阿祉是何人?”
那狱使摇头一叹,亦拿出最后一张当初进来的供词,缓缓的递给她,那面黄肌瘦的女子,三年来最为安静的女子。
“看看吧。”
女子摆手,自我嘲讽:“大人,民女不识字。”
那狱使收回纸张泛黄的供词,轻笑一声,习惯性的一掌握在腰间佩刀,忽然想到此次是释放罪犯,他只握着刀柄,那胡子拉碴的脸上难得有一抹一闪而逝的笑意。
“阿祉便是你,三年前因涉嫌一桩命案,主犯已逃,你则成了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