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恒摇摇头“我不困,你先吃饭。”
小厨房一直准备着粥,很快便端了上来,秋葵本来想喂她的,陆凌恒却抢了去。
“下去吧。”
秋葵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至今仍心有余悸。
昨日小姐瞒着她和盛玄去救人,正巧陆公子去探查京城涌入难民一事路过公主府,如若不然,小姐怕是得死在那里。
陆凌恒亲手喂她喝粥,舀一次吹一次,动作温柔又耐心细致。
林幼清喝完催促他去休息,他摇头不肯走,握着她,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的脸,眸光中充满了不安。
“我真的没事,你快去睡觉,你醒来再找我好不好?”
陆凌恒在她的身侧趴下,“我在这儿睡。”
他依旧拉着她不松手。
林幼清想了想“要不然你上来吧,趴着肯定不舒服。”
陆凌恒犹豫半天,才说了一个好字。
小心翼翼的在她身旁躺下,陆凌恒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像踩在一片虚浮的梦境中,软绵绵的陷进去,挣扎不出来。
他记得那一年他尚且年少,是京城众人口口相传的才子,文韬武略,诗词歌赋,在一众公子哥里,他都是顶尖的好。
可是从小到大,他知道自己来到这个地方,有着不能推脱的责任和使命。
那时年少,第一公子的名声在外,自恃高人一头,尚未入军营前的他,没有之后的沉稳冷静,有着少年人的骄矜轻狂。
那年外面飘着大雪,他坐在轿子内,掀着车帘百无聊赖的数着屋檐上的冰锥。
那时凉国鼎盛,镇北王威名在外,一举打败了齐国赫赫有名的护国将军,也就是林幼清的父亲。
齐国新帝登基,局势不稳,又传言护国将军又叛国之疑,皇帝削了他的势,并将他最宠爱的女儿连同他的胞弟十六皇子一同送往凉国。
而彼时,他的轿子和那队被请进皇宫的质子交错而过。
冰天雪地,十三岁的少女跌坐在地,莲青色的长裙铺散在地,少女的衣裙极为讲究,那是齐国千金一匹的玉锦,栩栩如生的金色莲花一看就知是顶级绣娘织绣出来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好像被吓到了,仰着那张白嫩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清澈的眼睛雾蒙蒙的,含着泪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他不由得嗤笑。
后来因为谢珍珠和她玩的好,俩人逐渐熟络起来。
他当时心悦常文淑,只是将小丫头当做他的妹妹。
直到后来有一次他醉酒后亲了她,那时陆凌恒才意识到,她也许不只是把他当哥哥。
之后大凉和苗疆开战,他生母那边传信让他入军营夺权。
再后来,他也搞不清当初的自己在想什么,竟然用军功换她入府为妾,那时他功成名就,少年得意,便觉得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