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破了一个洞,冷风呼呼的往里面钻。
县令大人连忙走过来“这位......姑娘没事吧?”
听见林幼清喊哥哥,县令摸不准林幼清的身份,只能这么称呼了一声。
林幼清倒霉,二皇子扯着嘴角一笑,开口道“这县衙破的可以,为何不向朝廷拨银休整?”
县令一脸为难,“两年前修葺过一次,只是龙虎帮山贼太过凶恶,三番两次来作乱,县衙的衙役根本打不过,微臣也曾向上面递折子请求剿灭山贼,只是没有接到任何回应。”
那个时候陆凌恒在边境跟着镇北侯打仗,对阵苗疆。
二皇子在外游历。
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毕竟小小的山匪而已,上面的人物不会放在眼里。
就算有什么问题,二皇子和陆三公子又怎么能知道呢?
林幼清弯着唇角,安静的想着。
“县衙简陋,下官已为两位贵人在附近客栈准备了房间,请吧。”
陆凌恒扶着林幼清的后背,为她擦干后颈上的冰雪。
“冷吗?”
林幼清摇头,笑容娇憨腼腆“不冷,就是有些饿了。”
县令瞧着老实勤劳,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绝不含糊。
看着县令带人离开,陆凌恒询问“二殿下觉得此人如何?”
谢煜宁慢条斯理的用膳。
“不可信。”
陆凌恒嗯了声“在下怀疑此是和户部尚书也脱不了关系,疑点有三,其一,通往北疆的道路有三条,尚书却选了绕的最远的一条,其二,林县奇虎山到底有多少人,能让一万精兵一个不剩?或者又说,龙虎帮就真的如此手眼通天?其三,所有士兵都死了,唯有他一人深受重伤并且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养病一且没有任何人相助,龙虎帮为什么不斩草除根,还要闹到京城,人尽皆知。”
这样一来,皇上必然会派兵来,剿灭匪徒,他们是为了什么?
有些事情,从最初决定改变时,已经有了偏差。
陆凌恒也陷入了疑惑,陡然间想起临行之前太子那一句话。
陆将军可要平安归来呀。
“此次剿匪,为何会落到殿下和在下头上?”
陆凌恒目光如炬。
谢煜宁脸色一凝“有人在向我们撒网。”
林幼清小口吃肉,手心却沁出热汗,她只是知道这一次事件谢煜宁深受重伤,和陆凌恒一起剿灭了山匪,之后被封为王爷,逐渐得势。
可那上因为陆凌恒主动请缨。
他们如同被收入网中的鱼。
陆凌恒嗤笑一声,那张冷漠俊美的脸莫名沾染里嚣张戾气,眸中暗沉涌动波涛汹涌。
“他们配吗?”
一声轻飘飘的话,充满了不屑轻嘲。
这才是那张冷漠面孔下真实的他吧。
半夜,林幼清从噩梦中惊醒,顿时没了什么睡意。
她伸手,却没摸到陆凌恒的人。
冷风吹拂暗红色纱幔。
有些寒意。
林幼清缩缩脖子,视线里的黑暗让心中的恐惧无处安放。
她坐起来,一手掀起床幔。
蜡烛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少年身形颀长,靠窗而站,修长的手夹着一份绛紫描金烟枪,那张冷漠的的面容朦胧在烟雾缭绕中,有些模糊不清。
听到动静,他转身,四目相对。
林幼清心跳骤然加快。
想起那一日冷宫宫墙下,少年吃醉了酒,席地而坐,长袍铺展,长腿弯曲着,就这么捏着一根烟枪,勾唇浅笑,望着小嘴喋喋不休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