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深夜,趁龙星门上下最为松懈之时,东厂刁水秋带着鲸海帮、歃血盟、雷火帮、幡义堂等悄悄包围了龙星门,欲对其发起总攻。
龙星门近几日虽然格外警觉,明哨暗哨布置不少,但鲸海帮一众早已盘查清楚,将外围明岗暗哨全数尽歼,而门内之人都未有察觉,特别是在深夜之时,谁曾想敌人会在此时发难。
忽然,鲸海帮一众几百人同时点燃火把,顿时亮如白昼,只见几十号人举起带碎帆的鱼叉,另有人帮忙将煤油浇上,再将其点燃,然后迅速向龙星门内掷出,凡射中的屋顶、门窗、树木、花坛、草料、柴堆全数烧着,顿时火焰四起,黑烟笼罩,陷入恐慌。
鲸海帮一众就这样围着龙星门,等里面手忙脚乱着急救火之时,又发起总攻,破门而入,见人便杀。龙星门先前准备防卫的手段皆成了无用武之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搅得计划全乱,外围也再无救兵,只能靠自己挣扎。
以飞龙子为首,带领总管、教头在内的十几号人物,以及虚济、玄真十几位和尚,也顾不上四处着火的房屋,与冲进来的鲸海帮众人展开厮杀。但唯独不见鬼龙子和传龙,原来他们还在应天府鲸海帮之地查探龙荨的下落。
且说龙星门内上下百十号人在一片混乱中猝不及防,死伤众多,稍不注意就被鲸海帮几人同时上来围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特别是夜晚所有人居住都比较分散,还没来得及抱团,就被冲进来的凶徒斩杀。只剩下飞龙子带领的三十多人还在天沐池旁负隅顽抗。眼看所有人都被逼到了练武场,背靠天沐池,退无可退。
但飞龙子依然凛然而立,昨日雨后的练场还有些泥泞,天沐池旁还比较潮湿,身上穿的还是睡袍,下半身已被水渍浸湿,头发半髻,有些杂乱,其他人亦是如此,亢奋的情绪后是被逼无奈地失措,个个如待宰的落汤鸡一般,虽然昂首挺胸,但已经命悬一线。
这时东厂刁水秋出现,甚是得意,阴阳怪气道:“我说飞龙子,还不束手就擒,归顺我朝,否则就让你们死在这天沐池。”
飞龙子怒道:“哼,你们这群鸡鸣狗盗之徒,用如此下三滥手段毁我龙星门,我飞龙子与你们永远势不两立,即使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决一死战。”
鲸海帮帮主鲍朱童笑道:“哈哈,骨气是硬,可是这鸡蛋碰石头的勇气还是省省吧,死到临头了,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归顺东厂,说不定刁掌司还能饶了你的狗命,否则今天就让你们龙星门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连环计接着威胁道:“飞龙子,可别忘了,贵派千金还在我们手上,难道你连她也不顾了吗?”
龙珅听到后怒道:“付连桓,你这卑鄙小人,竟然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有本事放了大小姐,你和我光明正大地单挑!”
付连桓接着道:“哼,败者为寇,多说无益,要么乖乖归降,听候调遣,要么去死,别再废话。飞龙子,给个痛快话吧!”
飞龙子怒道:“哼!我龙耀天可不会任人要挟,你们抓走龙荨无非是想要逼走龙文圣,不让他来救援,不用你们如此大费周章,龙文圣已被我打伤了,也许死在哪都不知道,你们抓的龙荨也无大用处了,任你们随意处置。”
众人听飞龙子说的如此无情,不知道是他的回旋之计,还是真的不管龙荨了。
刁水秋惊疑道:“难道真不顾你的千金大小姐了吗?”
“废话少说,有本事就上来吧!”飞龙子一副视死如归之态,俨然对龙荨之生死并不关心。
一旁的龙项急道:“门主,大小姐还在他们手上,我们真不管了吗?东厂之人心狠手辣,必定不会放过大小姐,要不我设法去周旋周旋,你们想办法脱身,先救回大小姐再说?”
飞龙子狠心道:“我龙星门都危在旦夕,他们抓龙荨无非就是要挟龙文圣,龙文圣已被我逼走,无大作用,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孩。再说,如今我们已被重重包围,我们没命了,都活不了。”
然后又对着身旁的虚济说道:“大师,一会我龙星门众人掩护,你们过池逃去少林,龙星门今日大难,不想连累各位。”
虚济血气方刚,回道:“门主哪里话,少林寺向来乐善好施,绝不会见死不救,让我们走那就是违背少林之信仰,今日我们同仇敌忾,共御外敌。”
飞龙子也不好多说,而后又对着东厂一众大声喊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龙星门的弟兄们,给我杀!”说完竟要以少击多,所有人众志成城,倒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势。
只见飞龙子首先出手,手中流星剑闪电般划出,射出数道流星珠,就在这瞬间,鲸海帮数人已被流星术击中,当场倒地毙命,可见每次都是击向要害的致命招数,所有人不敢怠慢,也被这气势所震倒,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敢退缩,所有人都迎面而上,厮杀开来。
就在这时,刁水秋示意手下,去往渡口将龙星门千金龙荨带来。
龙星门有飞龙子瞬间挫敌之势,越战越勇,眼看逐渐占了上风,鲸海帮一众死伤众多,而龙星门仅损失数人。但飞龙子内心知道流星珠最终会被耗尽,坚持不了多久,虽然杀死鲸海帮几十人,但都是些无名小辈,刁水秋的葵花司四大掌使,四大狼将,还有鲸海帮帮主,歃血盟盟主,雷火帮帮主,幡义堂堂主这些高手还未动手,如果他们再动起手来,恐怕即使不被杀死,也要内力耗尽而死。
另一边,约莫入夜后,传龙和鬼龙子找到鲸海帮总舵,发现看守不严,从侧墙飞入,在其府内挨个房间查验了一遍,两人会合在一处隐秘的厅堂后,传龙开口道:“干爹,有没有什么发现?”“除了府内的佣人和巡逻的手下,再没有什么人了。”“我这边也一样,为何诺大个鲸海帮空空如也,难道他们有什么行动?”“不好!难不成鲸海帮已经倾巢而出,去攻打龙星门了?”“很有可能,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助门主一臂之力。”“嘘!”鬼龙子突然警觉道。
果然,一队巡逻帮众从后面小路穿过,待其走过,传龙接着道:“可是,荨儿如果救不出来,鲸海帮肯定会以此作为要挟。”
鬼龙子思考片刻道:“他们会把荨儿藏在哪呢?我们可以抓他们两个手下打听打听,关押囚犯的位置在哪,然后再摸进去查探。”
传龙突然想到什么,有些疑惑道:“干爹,你说如果鲸海帮一众真的去攻打龙星门去了,那荨儿是不是会被带到龙星门附近,以作要挟之用?”
鬼龙子表示赞同道:“必然会如此,走,咱们先去问个清楚。”这时,不远处又有两名帮众手下巡逻过来,鬼龙子给传龙使了个眼色,待那两名手下过来,两人跳了出去,一人一下中其要穴,两人便动惮不得,威胁道:“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别想活命。”这两名首先战战兢兢,连忙频繁点头表示同意。
传龙开口问道:“为何今日鲸海帮内手下都没在府内,难道有什么行动?”
这两名手下连忙频繁点头,整个身体直哆嗦。传龙着急道:“别只点头哆嗦,说话啊,不回答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其中一个还算机灵,连忙答道:“大爷饶命,就在两个时辰前,鲸天鲸海帮全部出动,要攻打龙星门。”
刚才鬼龙子有所意料,盘算了下道:“已经出发两个时辰,那计算时辰,这会应该快要抵达龙星门了。”
传龙对着两人:“算你们识趣,大爷再问你一个问题,回答的满意就饶你不死。”
两人依然频繁点头,哆哆嗦嗦眼睛里透出希望。传龙问道:“龙星门大小姐知道被关在哪里吗?”这两人面面相觑,刚才那人有些无措道:“大爷,这个小的就真不清楚了,小的们只是帮内的小喽啰,只听说有这么回事,绑了龙星门大小姐为的是攻打龙星门,其他小的真不知。”
传龙依然不死心,试探威胁道:“不知道!回答不知道大爷很不满意,那就别怪大爷不客气了。”说完就举起胳膊,作击杀之状。那人顷刻间就哆嗦的更加厉害了,以为就要一命呜呼。这时,那个一直未说话的小弟颤颤嗦嗦开口道:“大爷,手下留情,小的昨夜听闻其他兄弟说子时攻打龙星门,要将龙星门大小姐藏于龙星门附近分舵,以备不时之需,但具体哪个分舵小的一概不知。”
“很好,算你小子走运,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传龙内心喜出望外,似乎看到希望。接着问道:“那你就告诉大爷,离龙星门最近的分舵在哪。”
其中一人赶忙开口道:“这个小的知道,就在扬子江渡口,离龙星门也就一刻工夫,大爷英明,猜的应该没错。”
为了活命,拍马屁的功夫都用上了,传龙和鬼龙子得到了信息,未再理会,一人一下敲晕了两人,便离去了。
随后两人快马加鞭,赶去扬子江渡口,刚到渡口,向龙星门方向望去,发现突然火光照天,看来鲸海帮已经发起总攻,不敢怠慢,冲进渡口,发现仅有一小队人在此看守,尤其在一艘船周边,两人互相交换眼神,形成默契,鬼龙子跳了出来,直接冲向船只。传龙绕后,从水路抄后,希望可以最快的速度救回龙荨。
看守的六人见有人欺近,吼道:“此为鲸海帮重地,闲杂人等莫要靠近。”他们以为吼两声这人就会知趣离开,谁料这人就和聋子似的,根部不理会他们,依然靠近。这六人眼看形势不对,同时拔刀再次警告,那人刚想开口,鬼龙子突然发力,手中无剑,幻影流星术早已捏在手中,就在其开口之际,从背后伸出双手,左右开弓,两道流星划过,瞬间两人倒地,其他四人顿感严重,合力冲了出去,持刀相向,先是两人欺近,左右各一刀封住鬼龙子左右,鬼龙子何等人也,既未后退,亦未向左或向右,而是继续向前,两刀就要砍中其左右肩膀之时,只见其手腕一转,左右双手双指向上,两刀流星飞上,咣咣两声,流星正中刀刃,瞬间反弹,趁机向两人各送出一掌,瞬间两人吐血重伤不起,另外两人见是绝顶高手,不敢向前,向后退去,快速跑向船屋,鬼龙子紧跟其后,也进了船屋,只见两人一前一后,前面人镇守,后面人正拿刀抵着龙荨的脖颈,原来看打斗不过,知道是要来救龙荨,便以龙荨作为要挟,以求保命。
后面那人开口怒道:“再敢靠近一步,就杀了这女孩,赶快退后。”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鬼龙子看龙荨并没有什么伤,眼睛里依然散发着光芒,看其表情甚至有些喜出望外,只是嘴里塞着帕巾,不能说话,手脚被绑,亦动惮不得,对一个小孩都如此残忍,内心对鲸海帮的痛恶更加深刻了,随后开口道:“竟敢拿一个小孩作为要挟,真是禽兽不如,放了小孩,饶你们不死。”
前面那人不听其劝,怒道:“废话少说,赶快退出去,不然现在就杀了她。”
这时,鬼龙子不好再僵持,但看传龙还没有出现,只好周旋道:“有话好说,我这就退出,这样,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袋银子继续道:“你们放了她,这五百两银子就是你们的了,我说话算话,这些银子恐怕你们一辈子都赚不到。”
前面那人稍作犹豫,但还是拒绝道:“如果放了她,鲍老大必然不会放过我们,有命拿,也是无命消遣,别再废话了,快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