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还想借筵庆火案这件事好好打压一下怀王的气焰,不能借这件事大做文章,实在可惜。”
“之前你让韩迥带着领军卫,可有搜证到什么?”
提到这个,太子更生气,“没有,萧沛拦着不让人进去查,后来在邰岗找到栾太师的银牌,在京都也没找到人。邰岗那一场大火,所有大臣都死了。”
皇后静静地喝茶,脸色没有太大的波澜,“太子,筵庆楼大火一案过去便罢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父皇交代你的事情做好,接下来安葬这些老臣,安排这些老臣的家人,这些事情你要好好做,千万不要生出什么差错。对你父皇来说,不犯错比立功更重要。”
太子向来不喜听他人意见,对于此,皇后也很无奈,每次叮嘱几句,太子便不耐烦。
就像这次,原本皇后想留太子在宫中吃午饭,结果听到皇后的教诲,太子便匆匆离开了。
与这边不同,容妃穿着玫瑰紫锦缎长袍冬衣,挂着如意流苏网绦,绣工精致,发式隆重,珠钗生辉,镶珠抹额,八翅金凤钗,十分气派。
知道怀王没被皇上追责,娄芮理所应当地以为是自己的求情奏效了。
想到这些,自然地,娄芮觉得凭着自己的姿色和皇帝的宠爱,让怀王代替太子是很有希望的。
毕竟皇后早已不得皇上的宠爱,太子体弱多病,能活到几时尚不确定,而自己现在宠冠六宫,还有哥哥——丞相娄卓出谋划策。
这边太子和怀王无声地对峙,其他人又怎么不可能思考这个问题呢?
筵庆楼所有大臣全部丧身,怀王用一名侍女就想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尤其是皇帝,向来多疑,这次竟然没多过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娄芮身上,作为当今最受宠的妃子,娄芮在皇帝耳边吹吹枕边风,怀王又备受皇帝疼爱,不再追究也是可能的。
夜黑风高,晚晴风歇雪未停,雪照京城,星点点,月团团,漫天皆白。
天一黑,柳如双就按照柳公绰的嘱咐,带着栾彦偷偷回府,毕竟她柳大小姐可是常常偷跑出来厮混,总有点别人不知道的门路,好在一路没被人发现。
柳公绰和栾彦一见面,因为情况特殊,自然就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礼节。
柳公绰立即带着栾彦从书房走进了一条暗道。
这是柳公绰暗自打造的,连柳如双都不知道的地方。
等把人送出了城,柳公绰就原路返回了。
栾彦看到萧沛和温铭早已在郊外等候,天高地远,此去迢迢,不觉竟红了眼眶。
“栾兄,自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放心,我们会接到令内和令爱,平安护送她们,让你们一家人在锦州团聚的。”萧沛郑重地说。
“萧兄,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筵庆楼的这场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在朝中这么多年,是谁,你我心里都明了。现在朝局动荡,局势不明,即便你想明哲保身,也难免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眼中钉,今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伴君如伴虎。”
说着说着,栾彦老泪纵横。
萧沛又怎会不知,若非自己告病谢宴,那邰岗上的白骨,就又要多一副了。
幕后凶手当然不会是太子,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太子还不至于这么愚蠢。
这么多年,那个人,眼里终究是容不了他。
俩人简单说了两句,萧沛就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看着温铭和栾彦在大雪中离去的背影,在夜色中隐隐约约,最终消失不见,萧沛心里五味杂陈。
自此风尘相隔,天涯涕泪一身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