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祝家虽然势力强大,但很不幸,这一代的祝家家主祝瀚海只有祝令赫一个独子,一旦他死于非命,那祝家的传承也就断了。
最起码,他这一脉要断了!
祝瀚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全身颤抖,原本五十几岁的人,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好几岁,刚硬的面庞上充满了沧桑与落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面对独子的安危,他又怎么会坦然处之?
姜先生啊,你到底在干嘛啊?你要是再不来,我们祝家就要亡族灭种了!可不知道为何,即使到了这一刻,他也没想过去背叛。
这世界上能让他佩服的人不多,姜先生则是完全让他折服的人,他能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实力又无比强悍,更为关键的是待人温厚,高风亮节,不屑于跟下属争夺利益,要不然,这种绝密的事情,怎么会交给自己来做呢?
跟着他绝对是前途无量的,甚至,祝家也会更上一层楼,但最为关键的是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
他怎么也没想到,阴月观会直接派遣十二黄泉亲临,更没想到作为观主继承人的圣姑会亲自前来。
“圣姑,我已经老实交待过了,姜先生只给了我这块电池,和使用方法,具体怎么制作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既然如此!”
黑袍下,看不到圣姑的面容,但祝瀚海此刻也能想到对方是如何的盛怒,他与阴月观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她们这群人根本就没人性可言。
是人命如草芥!
“杀!”
“不要啊!”祝令赫惊恐欲绝,他才二十几岁,正是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年纪,他真的不想去死。
一点儿也不想!
“爸,求你了,告诉他们吧,爸……”
祝瀚海老泪纵横,无奈地摇了摇头,面对此情此景,他真的无可奈何了,金陵首富又如何?江南首富又如何?还不是世俗中人?在这些超脱势力的眼中,只不过蝼蚁耳!
“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了。”
祝瀚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地肾上腺素直飙下丘脑,几度欲昏厥,但此时此刻,他得坚持,决不能妥协,一旦他失去了掌权,家族里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肯定会把家族给卖了。
“大哥……你糊涂啊!”一个与祝瀚海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显得义正言辞,光辉伟岸,“我们祝家几百年的基业,难道就要毁在那个人的手里吗?一个电池重要,还是我们大家重要?大哥,那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譬如,自己这位二弟祝瀚江,已经急不可耐了。
“呵呵……”祝瀚海冷笑斐然,嘴角微扬,仿佛在看着一个小丑拙劣的表演,他确实爆发的恰是好时候,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抬到了道德的高地,化身为家族的守护者!
“你还笑?”祝瀚江冷冷地瞥着他,面向祝家众人,“各位,我祝瀚江不才,有个提议,蝼蚁尚且贪生,我们何必负隅顽抗?祝家是大家的祝家,不是他祝瀚海一个人的,我们跟阴月观的盟约长达百年,这百年,我们一直唯阴月观马首是瞻,今日亦是该如此!誓死效忠阴月观!”
“誓死效忠阴月观!”
其身后,随从者竟然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这还要算其余的家属还不在,要不然,场面会更加的壮观。
“祝瀚江,你想干嘛?你要分裂祝家吗?”祝令赫着急麻黄地大喊道,“你个老畜生,我爹待你不薄,你居然在这种时候吃里扒外,你特么还是个人吗?”
“呵,乖侄儿,你还是先操心下自己吧。”祝瀚江面露不屑,再次朝首座上的圣姑等人拜下,“请圣姑放心,以我祝家的科研能力,加上上官家和方家的配合,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难题!”
一旁安然端坐的方老爷子方式均嘴角抽了抽,祝瀚江你有毛病是吧?你自己要当阴月观的舔狗,拉我方家下水干嘛?这是故意阴我们是吧?
可面对那煞气逼人的十二黄泉,方式均一个屁都没敢放,其身后,方迪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方家一向与世无争,保持中立,可没想到这一次,阴月观竟然胃口这么大,连方家都要吃掉!
可惜啊,自家的靠山对此一无所知,要不然,她们也不会如此猖狂!
“啪啪啪……”
上官流热情地鼓着掌,爽朗大笑,“还是祝二爷识时务啊,我宣布,以后上官家与祝家的所有恩怨一笔勾销,至此,我们就是同僚了。”
“好说好说。”祝瀚江享受着他的拱卫,有些飘飘然,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祝家的绝对家主。
可是,他突然意识到,阴月观的圣姑到现在都没有表态,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圣姑,您……”
“你需要多长时间?”圣姑淡声道。
“啊?”
祝瀚江怔了怔,不明所以,上官流忙帮腔道,“圣姑是问你,研发出制作高能电池的方法需要多久?”
“哦,这个我也说不准啊,看科研进度,有可能一个月,也有可能好几年,还望圣姑多给我们一点儿时间……”
“啪!”
祝瀚江的话还没说完,凌空出现了一道血色长鞭,狠狠地抽向了他的面门。
“啊”
祝瀚江撕心裂肺地惨叫着,鲜血狂喷,身子如破布娃娃地倒飞而出,砸上了后墙,墙体顿时如蜘蛛网般裂开,他颤抖着捂着脸上的伤口,众人一见,无不胆寒,因为……半张脸的皮肉都已经消融了,正中鞭芒的地方,甚至白骨森森。
“所以,他是在糊弄我咯?”
圣姑面向上官流,后者惊出了一身冷汗,面色苍白如纸,一个劲地点着头,宛如小鸡啄米,“对,这种人不知好歹,是该死,绝对的该死,不过杀了他,怕是脏了圣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