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宋院长抚着云峥的头顶,笑着道:“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没有经见过?再说了,他们还用的着我老头子呢!况且李师叔尚在,他们不会越界的。”
“可是……”云峥急道。
宋院长止住云峥的话头,“就算日后李师叔有不忍言之事,也还在几十年之后。我这老朽,可未必能比得过他去!一旦烟消云散,我还管得了什么!”
“好了!折腾了半日,你且去吧!回头自己想办法离开,尽量避开别人的耳目就是,不然我怕你会有麻烦!”
“是,师父!您好好保重!”云峥含着泪道。
“去吧去吧!”宋院长含笑挥手。
看着云峥退出房去,还小心地给他掩上房门。宋院长笑了一笑,跟着叹了口气。
“天都流风复流云,三千年里傲群纶。一朝风吹云飘散,独依银泉待天明。纵有千年铁槛在,终将沐火负光阴。五百年来都一梦,随云飘去何处寻。”
“五百年来都一梦,随云飘去何处寻。”宋院长叹道:“五百年之期转眼将至,云峥,你走吧!走的远远的,别再回来了!”说罢,苍白的头颅无力地倚在墙上,深深叹息。
云峥忍着眼泪,回到湖畔小屋。将一切用的上的物件,都收到灵壶洞天里,对着百草峰深深叩头,低声道:“师父,您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说罢,束了束衣服,悄然消失在黑夜里。
“什么?那小子跑了?”殷远图微笑着的脸终于挂不住了,怒道:“让你们盯着盯着,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殷师叔,弟子……”
“别狡辩!无能就是无能!”殷远图怒气冲冲地说道:“有没有去各处打听?看他往哪里去了?”
“已经打听了!还没有发现他的去向?”禀告之人暗暗恼怒,心道那些人真是不厚道,让自己来受这个气。不过这殷师叔也是,刚筑基成功,马上就变了。看来原本的温文尔雅,和气可亲,也不过是装出来骗人的!
“回头去打听一下,这里谁与他比较近?另外,派人去他老家候着,说不定他会回去看看也未必!”殷远图沉着脸吩咐道。
“是,师叔!”
殷远图狠狠一掌击在案上,顿时将那张青岗木制成的台案打的四分五裂。“云峥,你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没门!”
恐怕所有的人都以为云峥连夜离开了。当宋院长亲自去执事院,帮云峥做好出外的备案,执事院的陈院主还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让他去帮我处理一些私事!”宋院长呵呵笑着,“你也知道,人老了,难免念旧,我是厌烦回去,故土虽好,却已经是物事人非。我让他去看看,看家里可还有可堪造就的后人?若是有,我也略尽一分心力!”
“你就这样把他放出去?”陈院主挤了挤眼睛,往烈焰峰方向撇撇,“就不怕出什么事?”
“他们敢?”宋院长眼睛一瞪,大声道:“真要出什么事,我就去李师叔那去,看这流云派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唉!”陈院主轻叹了口气,道:“都说县官不如现管,李师叔毕竟不问世事已久。而且,我听说,李师叔恐怕还想再冲击一下!”
“啥?”宋院长大吃一惊,“这消息可靠吗?”
“这有啥可靠不可靠?”陈院主道:“都说是传言,谁知道是真是假?再说了,你敢保证李师叔就没有这个心?”
宋院长沉默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云峥其实并没有像别人想的那样匆匆离开!他昨天晚上提前离开,远处候着的人自然受惊,赶着去汇报。云峥却闪身进了灵壶洞天里,先修炼然后再美美睡了一觉,待外面天色将亮时,才缓缓走出。
流云谷口早就候了一批人马,谷门一开,便急吼吼的冲了出去,散向四方。云峥轻轻一笑,出了谷口,跟着其他人,向着流云坊市走去。
现在的他,是一个面色粗黑,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男子。二级丹师易容丹,可以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外貌。至于修为,云峥也调整到练气七层,这样,一般不细细探查,谁也不会知道,这个黑衣汉子,是昨日里那场大戏的主演之一。
银流河流出流云谷,绕经流云坊市时,已经流深水急。流云坊市在这里设了两个小码头,有客船自此而出,东下景都。
虽然一般都是货船,但云峥舍得银子,再搭上一小瓶引气丹,自然在船上找了个空位出来。到了中午,岸上几声呼和,船身一震后,便开始出发了。
船主已得了云峥吩咐,没事不要来打扰。他也知道这些修士不好接触,吩咐其他人不要靠近。云峥这一路倒也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