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北极像是沉寂了很多熟睡的精灵,她们躺在冰川下,安静的与夜空里的星星对视着。这里只有极少的生命,呆久了,甚至有一点恐慌。
那片星星没有一颗与她曾相识,但在这片白色的大地上,它们好像是只属于她一人的。
少女挂满冰霜的头发下是一张埋在衣领里的通红的脸。她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正盯着天上的星星,眼睛里满是希望,却又没有期盼。她红色的衣裳里挂着一块佛牌,女孩用手隔着衣服摸着。
这里的夜晚让人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她呆呆地现在那里,望着极光,望着星辰。她离那个另她厌恶的城市已经很远了,可仿佛还是有一根绳,在冥冥之中牵引着她回到那个另她想要逃离的地方。
女孩抱着脑袋,几乎要崩溃。她想哭,可是没了旁听者,好像也哭不出来了。她想去死,但在这片星空下,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
咕—咕—
这片洁白之中,竟传来了很久没有听过的鸟叫声,它让深陷绝望的女孩有了一分钟的空白时间。但她疑惑的观望四周,这哪有什么鸟在。
她回过神来,继续放空着自己。身体已经快要被冻僵了,脚最先没了知觉。她坐在地上,然后躺在地上,一点一点闭上眼睛,直到眼前的星空只有一条缝隙。没想到,这几颗星星才是陪她到最后的,它们在狭窄的视野范围内艰难的生存,只要女孩全部闭上眼睛,它们就会全部消失,无论生前多么闪耀。
女孩想,有生之年终于能做些什么了。而这个唯一她能做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死亡。
没有预设中的冰冷的火葬场,没有预设中大家不真实的悲伤。她可以安安静静离去……
她在冰天雪地里就要睡着的时候,眼睛里那抹的久久挥之不去的黑暗突然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白光。
感受到这一点后,她用力睁开双眼……
那束白光在她头顶直直打下来,大约五秒钟后就消失了。在白光消失后,原本的夜空就随即发生了变化—星空像水面一样产生了一道道的波纹,星空这样扭曲了一分钟以后,一架黑色的飞船停留在她的上空。
看到这一幕后,女孩又闭上眼睛。她嘴巴吐出的哈气蒙在她的脸上,发紫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着。身体周围的雪似乎想要把她拉进大地里去,冰冷的空气而难忍的饥饿在一点点剥夺着她的生命。
过了有三分钟的时间,她再次缓缓的睁开双眼。头顶依旧还存在着那艘飞船,那么庞大,那么突兀,让她没有办法否认。
她终于艰难的站了起来,抬头望着那个庞然大物……在她的角度看,那个物体可以盖住天地。但太过于庞大的物体在眼前,就如同在深海的恐惧一样令人不安。
那个飞船也似乎与她有所感应,越来越低好像要将她压扁。女孩没有地方离开,她只能现在原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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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从睡梦中沉寂了很久,一会孤零零的站在青色的晚云上俯瞰着灯火阑珊的大地,一会,又独自一人走在灯光幽暗的小路上。这一觉,她去了很多地方,直到最后不得不醒来。
醒后,她看到自己睡一个冰冷的房间里,这里头里的一切都是冰冷的,像是一间高配的牢房。
女孩拖着僵硬的身体从床上走下来,一下床,就被那扇巨大的窗户吸引住了。那外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缓缓走到窗户跟前。这幅画卷并不美丽,但却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她用指尖抚摸着眼前的窗户……不是显示器。那这,就是太空。
这就是她神往的地方。
她的思维就在这里停住了,她终于知道了大树们对这个世界的感觉,那就是,在不停感叹这个世界的美好的同时,从而忘记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