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美国洛杉矶,寒冬。
入狱后的第七个月。
监狱医院。
“时小姐,孩子的心跳停止了,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我替你安排手术,尽早把孩子拿出来,这样对身体好……”
末了,医生还随口嘟哝了句:“孩子都这么大了,太可惜了。”
时念卿虚弱地扶着墙壁,佝偻着瘦削的身体,一步又一步艰难的、步履蹒跚的往医院外走。
长长的走廊,缀着白色的灯光竟然比外面的茫茫大雪还要雪白刺目,时念卿被晃得眼睛又酸又痛,眼泪都快要滚落出来。
冰凉的手指,紧紧的又小心翼翼地捂着腹部。
耳畔,有稚嫩的童音不断地盘旋回荡:“妈咪……宝贝好痛……妈咪……妈咪……好痛好痛……”
时念卿觉得自己的胸口,破了好大好大的一个洞,殷红的血,疯狂地往外涌。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痛得都快要窒息而亡。
“时念卿,我们的孩子呢?!”意识恍恍惚惚之时,安静的走廊,忽而咋起一道愤怒的声音。
时念卿稍稍抬头,便瞧见一身黑衣的霍寒景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的尽头。
她和霍寒景自幼相识,外人都说:帝国的太子爷,凶狠到极点,吃人不吐骨头,冷漠起来连血液都没有温度。
对于传言,她半个字都不信。
要知道,霍寒景每次看她眉目都是晕染着笑意,宠溺到极点。
然,此时此刻,时念卿看着站远处的男人,周身都弥漫着浓浓杀气,那双黑眸更是危险狠戾,只觉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寒气,如潮水般朝她涌来、覆盖、淹没。她定定地望着他,忽而嘴角一勾,露出报复的冷笑。
霍寒景看见她嘴角诡异的笑容,全身都禁不住地哆嗦,迈着修长却明显有些笨重与颤抖的步子,他走至她面前,脸色寒冷摄人,愤怒地质问:“我的孩子呢?!”
一个小时前,他突然接到警卫长的电话,说时念卿在医院里要流掉他们的孩子。
“你的孩子?!”时念卿仿若被霍寒景的话逗笑了,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旋即扭过连看向窗外密密麻麻飘落的大雪,好半晌才淡淡从喉咙里吐出三个字,“堕掉了”
尾音还未完全拉出来,霍寒景的巴掌便呼啸而至。
啪
顷刻之间,时念卿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小脸,急速冒出五根鲜红的手指印,高高浮肿起来,她眼底里的光,苍凉寂灭。眼泪,与嘴角溢出的鲜血,一同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