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什么可化解的办法吗?”
“好徒儿,天意如此,不要说是你我,真就是大罗金仙又何能为也?不过,为师的话你要烂在肚子里,切不可喧嚣,你可明白?”
真常子涣然若然地答道:“徒儿,绝不会向第三个人提起。”
“你要立誓。”
“徒儿发誓,绝不泄露天机。”
“好徒儿,你要记住,天意如此我辈不可强逆天命。天生天杀,自然之理,将来你要是自持修为了得,做出什么事来,恐怕会招来更大的灾祸,你可知道?”
“师父,徒儿不明白。”
“你要记住,若是有人逆天意而为,自以为能凭借道术偷天换日,那么最后必遭祸殃。我老了,志常,你可要记住为师的话,不然,只怕我龙门一脉也不能久长,你千万要记住。”
“师傅,徒儿记住了,保是徒儿还是不明白。既有天意如此,那我们又何苦远行万里呢?”
“因为,为事还在人呐?此次哈扎尔大汗招我,是想问为师长生不死之法。其实,他哪里知道,就算是为师自己,早晚也是要死的。但为师此去,若得教得哈扎尔大汗一些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和德积者昌的道理,能不杀、少杀一些便是你我师徒的恩德了。”
当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丘真人师徒众人辞别了并州王与杨太夫人一家之后,收拾行礼继续西行。并州王少得不丰有馈赠,却都被丘真人一一谢绝了。
师徒一行人出了城,继续在戈壁中赶路。又连着走了数月,就到达了西边的瀚海沙漠。这次穿过沙漠,师徒们几次遇险总算是过去了。之后继续向西,地势渐高,天气开始忽冷忽热。
丘真人知道,这是就快到葱岭了。
有道是:胡天八月即飞雪,这西域的天气不同于中原,一阵寒风刮来便是天寒地冻,等风去了又是酷热无比。
这个早晨显得特别的寒冷,天色颇为阴晦。现在辰已之交,可是那一轮寒日还未出来,大地上阴沉沉的,空中愁云漠漠。遥望天边,尘昏雾涌,一片混茫,只影绰绰隐现着几所村舍土墙,极少见到一个人影。
道旁孤零零矗立着一株一抱粗的胡杨树,吃那阵阵朔风吹得呼呼乱响。地上尘沙被狂风卷起,满天飞舞,打在人的脸上,宛如中了一把碎铁沙,风力又猛,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真常子一面走一面在心中叫苦不迭,因为若是真的开了口,立时就会有飞砂走石涌进嘴里,真是苦不堪言。
终于日头渐渐升高,寒风也慢慢停了下来。戈壁上一丝风也无,太阳真射的阳光能把人的皮肤晒疼,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每一次的呼吸都让人的肺感到无比的炙热。
真常子心想:“早前那王爷送给我们骡马,师父要是能收下一两头,现在也能省力许多。”
当地原是一条古商道道,地名黄沙口,虽是来往商旅常走的大道,可是眼下战乱频发,哪里还看得见商人的影子?
一行人走了整整一天,终于天见可怜,远远地看见一个镇子。龙门弟子虽然修为不低,可是这一路走来也难免疲惫不堪。
不过,这个镇子似乎点燃了他们的某种希望人人脚下都加快了脚步。
镇上共总不过数十户人家,这些居民多半穷苦,身上的衣服筚路蓝缕天又寒冷,一个个瑟缩在土墙石舍之中,极少有人出外走动,十九关门闭户,看去全是一片荒凉景色。
只镇东头有一招商客店,却是双门大开,人喊马嘶,显得十分热闹。
为了天时大冷,风沙又猛,除却几个身有要事、心急赶路的客商已于黎明起身而外,余者都畏寒风之苦,想在店里住上一日,等到风住天晴再走,免得途中遇上雨雪,进退两难,那北方风力之猛也禁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