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真人回头对真常子道:“取针盒来。”
真常子早有准备,闻言立时就把一个雕漆的盒子打开,里面长长短短、各式各样的各类银针摆排得整整齐齐。
丘真人令人取了一个烛台来,一边用烛火为银针消毒,一边说:“少王妃现在血脉不舒、气息赢弱,所以在施救之前必须通畅其心经,心主神志,心乱则神志不清;选督脉等镇静安神;选脾经则气血通,精气可复;选胃经主饮食,然后方可以用丹药;选肝经以通去泄,可以回魂定魄,选胆经以醒脑,可令病人恢复神智;再通肾经,最后各处皆达气血畅通之效。”
真常子道:“师父,您莫非要用鬼门十三针?”
丘真人微笑赞许道:“不错,现在病人血脉、气息皆细若悬丝,如果我强行用药救治,便是强行以外科手段送服丹药至病人肠胃,病人脾胃无法吸引药力,气血无法将药力散来。所以只有先用鬼门十三针,先行恢复病人心、脾、胃、肝、胆、肾诸脏脯之经。徒儿,你还记得是哪十三门吗?”
真常子道:“徒儿自然记得,乃是鬼封、鬼宫、鬼窟、鬼垒、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鬼营、鬼藏、鬼臣。”
丘真人显然对大弟子十分满意,说道:“好,为师要针了,你可要看仔细了。”
就见丘真人先取一针,在人中穴斜刺从下向上刺入三分,又取一针从外向内直刺入少商穴;再取一针由外向内直刺入隐白穴;再取一针由外向内直刺入大陵穴。然后依次是:申脉穴、风府穴、颊车脉、承浆穴、劳工穴、上星穴、会**。
丘真人手法纯熟,如疾风闪电一般,就把一套针全部用完。待众人再看这位少王妇的时候,就见她吸吸均匀,脸颊竟然起了些红润。虽然依旧是人事不省,但和平常睡着了的人没什么两样。
杨太夫人见状大喜,身边陪同的几个近侍丫环也纷纷向主母贺喜。
真常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以手背近近从少夫人隆起的肚腹上略过。然后不出他所料,之前那种炙热的温度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的体温完全和常人无异。
就好像这个未出世的胎儿冥冥中在守护着他栖身的母体一样,难道之前都是这个胎儿的作用,才使得中了太阴浓血钉的少王妃不至于被毒侵到五脏六腑
弟子的这一举动,丘真人自然尽收眼底,不过他面上自然丝毫不动声色道:“好了,接下来该取钉了。”
就见真常子去掉了少王妃右足上的已经被黑血浸透的袜子,丘真人伸出一个指头轻轻掰开了王妃的大脚趾,说道:“太夫人请看。”
太夫人和帖身丫环一齐望去,就见在少王妃第一个和第二个脚趾之间,全是黑血而且还有一个更黑些的物件,却看不十分清楚。
就听丘真人说一声:“起。”真常子就是向上一拨,和他之前徒手拨棺材钉手法差不多,说时迟,那时快,一根两寸多长的东西被取了出来。众人看过去时,只见上面沾满了污血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奇特,竟会如此阴毒厉害。
真常子用一个小铜盆接在脚下,黑色的血就涌了出来,约莫流了小半盆之后血的颜色由黑转红,渐渐与寻常无异了。丘真人在脚上隐白穴又扎一针,止住了血把伤口就包扎了起来。
王妃因为失血本来已经有几分红润的面庞又变得苍白起来,而且依旧人事不醒。杨太夫人看了又是心惊又是宽慰,想问时却又问不出口。
丘真人道:“徒儿,解毒的丹药在你哪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