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邵州下了近几年的第一场雪。
知音又寄回了一封信,信上说了有关荆州那件宝物的事,那件不知名的宝物曾经落在某个大侠手里,后来被江湖上恶贯满盈的巫毒宫抢走。
说起巫毒宫,江湖人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之所以这么出名,正是因为巫毒宫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他们无恶不作,无血不欢,据说还经常抓小孩进去炼制什么秘药……前面都没有错,只不过最后这一句是小时候师父用来吓唬我们的,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
我不关心那件神神秘秘的宝物落在谁的手里,我担心的是常乐师姐。我和文雅师姐商量过后,打算在天气回暖的时候去荆州找她。
我把这个决定写在信里寄回扬州,并委托知音师姐再多打听打听巫毒宫的事。
但是这之后知音师姐再也没有信寄回来。
我和文雅师姐又陆陆续续寄了好几封,但是没有一个回音。
知音师姐和常乐师姐就这样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仿佛从人世间蒸发了一般。
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和文雅看着天气不怎么冷,琢磨着动身,结果没走成,因为邵州城里忽然涌进了一大群难民。
那些难民大都从潭州过来,据他们所说,潭州发生了一场大疫病,很多人都受了感染,死了很多人。
我不清楚潭州在哪里,文雅师姐觉得很诧异,因为她觉得邵州离潭州还是挺远的,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人是翻山越岭而来,还有一些走的水道。
文雅师姐稍稍拉着我站远了一些,原本她还老出门卖草药呢,这些天就没有再出过门。我询问她,她说:“有几个人病了。”说着,她眼里透过一丝悲悯的光芒,但这光芒很快被无情取代。“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文雅师姐打算带我去岳州,结果询问之下,才得知岳州一片混乱,许多潭州的人想从岳州过去,被拦下了。
这下文雅师姐可愁怀了。若想去扬州或者荆州,都必须经过岳州。
这下子只能呆在邵州了,毕竟周围的城镇指不定有邵州安全呢。
文雅师姐生怕那些疾病找上我俩,现在完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状态,甚至连草药她都不管了,就靠着前些日子储存在家中的食物过着活。
几天后,文雅师姐出了一趟门,回来后,她脸上的紧张和不安消失了许多,据她所说,邵州来了一位大夫,这几天都在邵州里看病,那些潭州带来的疫病都得到了控制,现在邵州城应该不会有爆发疫病的危险。
据说那位大夫姓宴,叫宴云,是宴家庄的人。这宴家庄我当然知道,不过却不知道宴家庄有这么一位神医。
文雅道:“你不知道他也正常。这宴云据说是鬼手神医的弟子,从小就是个神童。不过一年前吧,生了一场怪病,据说中了巫毒宫特质的毒药,那毒药听说还是无人可解的……这不还不是被他自个儿解出来了么?神医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我点点头。
文雅兴奋起来:“要不我背着你过去?说不定他能给你治好你这身病?”
我想了想有些动心,这病折磨我好些年了,如果能够治好那真是了了我心中一大心愿。文雅师姐征得我的意见,当即背着我过去找那宴云。
不过那宴云实在太忙了,找他看病的人排成了好长一条队,大多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人。我远远看了他一眼,他穿了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衫,黑发高束,用一个白玉簪子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一副干净的书生打扮,正垂着眼脸听着前方一个老人讲着什么,那老人衣衫褴褛,浑身邋遢,可是那宴云神色不变,眼神温和,偶然会微笑着回复几句,那略显削瘦的身影在这黑压压,阴沉的天气里,却没来由地让人感到温暖和心安。
“好年轻。”我说,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文雅师姐失望地看了看周围拥挤的人群:“明天再来吧。”
结果连续几天也没能见到那宴云。据说是他在邵州的名声传开了,周围的城市得病的人都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看病。
等到邵州里的病人不那么多以后,我和文雅师姐再过去,却得知他已经去潭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