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李图有个小理想,赚点小钱,买座小山,当个山大王。
精挑细选,选了面前这座长寿山,青石板修葺了台阶,不到一个时辰便可以登顶,山顶盖座小亭名为宏图亭。饭后安安静静散个步的李图把护卫都留在了山下,雨后初晴,台阶以外有些泥泞,李图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与往日不同,台阶边竟然有字,不是虫爬过的痕迹,是雨后泥土松软树枝划下的字,每集台阶旁边都有一行,鹰国蝌蚪文,豹国小楷,狮国金字文,历朝历代的三国文字,再往上走还有画,青山瀑布飞鸟,哪个大画家会这么闲来山上刨土?绝了!看过名家大师字迹的李图觉得这字匠心独运自成一派,比自己訸远街画廊的画只有过之无有不及。一声口哨叫来侍卫,“宗示,今天谁来过,侍卫看了看地上“不像话,王爷的地盘乱涂鸦,”
又发现了哪不对“哎?王爷,这字好看哎,画也好,我不懂,说不出哪好,就是看着舒服,顺眼!”
查到是谁别拦他,还让他上山,飞鸽告诉我!李图又一个人去山顶练功了,他修习的内功必须让心性越来越寡淡,配合冰薄荷,断绝男女情欲才不至走火入魔。一个时辰的内功后在长寿泉泡澡,飞鸽传来“王爷,找到了,在后山避雨亭,抓吗?”
李图拔下发簪用顶端的铅墨写上,“别惊动”,放飞鸽子。
李图一袭白衣出现在草丛后面的时候看见一个褴褛的小乞丐坐在地上盘腿拿树杈画着,衣服像被狗咬过,头发散乱看不清脸,“竟是这样一个乞丐”李图不可置信,画出这种境界的应该是个长者。
“高手永远在民间呀王爷~”宗示有点佩服的道“他画了两个时辰了没动地,乞丐尚且如此,我等情何以堪呀!~”
“话多!”
李图就一动不动看着他画,对面的山坡村庄尽数收入笔下,鹰仿佛是活的能振翅飞翔,云是动的,不同角度一歪头看到不同景象。村庄的牛,溪水,河里的鸭子细致生动。他终于满意的停笔。看了一会又画了一颗老榕树。然后站起来拍拍泥土和裤子上的蚂蚁转身离开。
“就这么走了吗?”李图没动,小乞去而复返不知从哪拿来个破锅,开始搬石头挖土点火舀水煮野菜,破衣服里掏出一包盐,洒入汤锅,掰断树枝做筷子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王爷,这乞丐吃饭真斯文,我见过的大家闺秀细嚼慢咽的样子也不过如此。”李图瞪了一眼胍噪的宗示,要不是看你从小跟我长大早把你陈塘了!乞丐细细品尝野草全席后又站起来打了一套功夫,“外家拳,不算精妙,熟练,至少十年功底!”宗示吃着红豆糕评价着。画他看不懂,武功是他强项!
然后乞丐捡起树枝几套不同风格的棍法套路,然后掰折一截树枝,一段剑法,然后是一套刀,而后树枝折为两节“这个是斧,双斧!”宗示看的津津有味吃的更香。“有趣了王爷,山野遇高人了,能文能武,王爷,我想找他打一架切磋切磋!”
“去吧!”
“我真的去了啊~”
宗示从草丛飘出来,乞丐倒不吃惊,仿佛早看到他了“吃吗?红豆糕!比野菜味道好。”
小乞丐心里的潜台词可能是哪来的傻子“不必!无功不受禄!”是用假音说话。
“你武功不错,咱俩打一架吧,切磋,嘿嘿”。
“明天吧,午饭能量都消耗了再打会饿。”
“好,明天我在这等你”!
“行”。
“一言为定,不见不散啊兄弟!”
小乞丐带着锅走了,走出几步把锅藏在路边草堆里下山。宗示看着他个子不高腰挺的笔直,一身傲骨,传说中的清高艺术家?
“有意思哎,王爷,穷的都吃草了不要我给的红豆糕。”一转头是对着空气说话,王爷早不见了踪影。
李图一路尾随乞丐下山,他却从另一条路折返到山顶,轻车熟路,仿佛他才是这座山的主人。李图的脚程竟然被他甩下不少。到了山顶有点微喘,乞丐走的不是石板路,李图衣摆上粘上了杂草烂泥。突然传来的音律让李图惊讶的抬起头“前朝大师所作《高山流水》李图听过无数版本,却不知树叶也能奏出这样的旋律,听着听着李图觉得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醒来的时候在宏图亭下,乞丐还在吹着树叶,李图觉得右腿全麻,挣扎着低头看见自己小腿**,被自己身上撕下的布条包裹着渗出绿色汁水。
“你被蛇咬了。”乞丐头也不回,只是放下树叶,这种超然脱俗的淡定有致命的吸引力,所有事了然于心,有不世之才的人才有的这种气质竟然出现在一个褴褛乞丐身上。
“药管用吗”?
“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毒良药。”乞丐道
李图第一次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你救了本王要本王怎样报答你?”李图突然不想叫来护卫,这个乞丐让他好奇心暴发。
“举手之劳!”乞丐收起蜷着的腿跳下亭子真的走了。
宗示被派去查高人身份一肚子埋怨。
“王爷你就不能让我打完再查吗?知根知底就没神秘感了!”
“再吵就陈塘!”
“是,属下这就去!”哼暴君!
晚上宗示回来了,蔫了,垂头丧气看着伤腿架在床梁上的主子,一张苦瓜脸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被谁非礼了?”
“你!“宗示耷拉着脸
王爷怒了飞鞋扔过去
“你赔我个对手!这次真的不用打了!“李图停下吃葡萄的手抬起头“嗯?”
“是个女的!我不跟女的打架,不好意思!”宗示挠挠后脑勺。叹了口气打开卷轴,“王爷自己看还是我念?”
“念!”李图不能耽误自己吃葡萄
“前太傅孙女譞若,年19。跟王爷同年,”宗示嬉皮笑脸看了眼王爷。后者竖着耳朵等听。
接着读:“三岁学艺,五岁精通琴棋书画,音律,兵器,射箭,七岁成名,被誉为豹国当之无愧的才女神童……王爷有点多我也不太懂,我不念了,”。
李图吃下一粒葡萄点头。
“十岁姿容旷世,上门定娃娃亲的王公贵族络绎不绝。11岁疯了,从此再不写字画画弹琴。”
“她疯了?不像啊,说话那么正常,”宗示云里雾里接着看,也是李图好奇的。
“11岁这年譞若祖父被贬过世,她爹把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接进了家,被后娘和私生子虐待,疯了!”宗示念到调查卷上写的。
“就这些?被怎么虐待了一个正常人能疯了!”李图想把卷轴抢过来又端着架子不想显得太迫切。
宗示又把卷轴往后翻“哎呦喂,太下流了,我可能受的了这些,一个才女可能不行,不能念不能!王爷自己看吧!”
李图把卷轴抢过来,事无巨细,有钱能使鬼推磨,譞若生平从她管家厨子丫鬟,街坊,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嘴里敲出来归拢整合扒了个底朝天。
她后娘带来的孩子调戏譞若,被譞若打了,后娘和私生子在她爹面前诬陷譞若用香灰下毒要毒死弟弟,譞若被她爹扇了一巴掌,后妈和私生子看不得譞若清高,烧了她全部字画书籍乐器,她爹没吭声,后妈觉得譞若瞧不起她娘俩就在譞若洗澡的时候拆了浴室,拿走衣服让府里男丁挨个围观,让她吃猪食狗粮,她不吃,上山煮野草充饥,偷走她所有衣服首饰给她一身下人破衣服穿,应该就是今天那件,一件衣服穿了快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