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周，好不容易重新拿回了自己手机，许鸣曦宝贝地捧着手机前后摩挲着感受了一下这熟悉的手感，一开机就毫无防备地看了一条微信——禹璟哲十分钟前发送的。
【Jz】：“培训结束给我打电话。”
许鸣曦捧着手机默默无言地盯着着九个字看了有一分钟，继而走到远离人群的下风口点了一只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出去，像是长舒了一口气，又像是因为难以自抑的紧张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
他拨通了禹璟哲的电话。
这个时间禹璟哲应该还没有下班，接通之后轻声说了一句“稍等一下”。片刻之后，禹璟哲的声音在无比安静的空间内传来，“是已经回来了，还是才准备出发？”
许鸣曦抬手看了一下表，“五分钟以后上车出发，有什么事吗？”
禹璟哲没有回答许鸣曦的问题，反而追问道：“几点回来？到哪？你们公司？”
“嗯，大概五点到吧。”许鸣曦夹着烟的指尖莫名地有些颤抖。
“公司地址发我，我等下去接你，晚上一起吃个饭。”
邀约来得太突然，许鸣曦机械性地把烟放到嘴边，却并不知道张嘴抽也不开口说话。
见许鸣曦半天都没说话，禹璟哲有些奇怪，“有问题吗？你晚上有约了？”
许鸣曦摇了摇头，想起禹璟哲并不能看见，赶紧说：“没有，我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没想到你会约我吃饭……”每多说一个字，许鸣曦的声音就低下去几分。
听筒里传来禹璟哲的一声轻笑，“那天你走得太匆忙了，怎么说也该请你吃一顿饭的。”
挂断了电话，许鸣曦仍觉得有些恍惚。天知道上周日之后，他这五天过得有多么煎熬，每一天都在掰着指头过日子，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可以回去了，但即便心里疯狂地想要见到禹璟哲，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他总觉得自己一步错步步错，错过了太多，以至于现在满怀心事，沉重又羞愧，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走到禹璟哲身边。
多幸运。
这一次，禹璟哲也先向他踏出了这一步。
回程的路并不远，但大多数同事依然都选择了睡眠。许鸣曦一个人坐在第一排，双手抱臂，望着窗外发呆。
下午五点十分，大巴到达公司，许鸣曦仗着前排优势，第一个冲下车，拉着行李箱就跑，跑了两步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连禹璟哲的车牌号都不知道。还没等他打电话给禹璟哲，手机就先一步地适时响起。
“你们公司不让外来车辆进入，我在路边停着呢。黑色GLC，车牌号是……”
许鸣曦飞奔而去。
李戍南在后面看着他重色轻友的背影，觉得他那个前被蛮力生拽，后被地坑磕绊，差点儿没起飞继而散件的行李箱特别可怜。
无奈地摇了摇头，李戍南终于明白为什么后排角落爱好者刚才执意要坐第一排了，合着是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儿大不中留啊……”
“等很久了吗？”飞速地找到车并放好行李，许鸣曦钻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连贯指数五颗星，仿佛慢一秒禹璟哲就改主意不带他去吃饭了一样。
“还好。”禹璟哲发动车子驶出车位，“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上次不是想吃火锅？”许鸣曦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大腿上，坐得那叫一个规矩笔直，要是放在幼儿园，老师肯定要给他一朵大红花并且全班通报表扬。
看着车子慢慢汇入车流，许鸣曦担心道：“你们应该还没下班吧，出来接我会不会耽误工作？”
“不会，偶尔翘班还挺开心的。”
见禹璟哲扬起嘴角，许鸣曦也跟着扬起嘴角。他的两只眼睛都死死地黏在禹璟哲的脸上，看得那叫一个目不转睛。他贪婪地用目光描绘着禹璟哲的五官轮廓，一遍又一遍，目光也越发得柔和。
可这目光再柔和，一直看着也难免看得禹璟哲脸直发烧，轻轻地咳了一声，禹璟哲不得不没话找话，企图分散许鸣曦的注意力，“你们培训都干些什么啊？”
“啊？哦。”沉醉在禹璟哲美颜中的许鸣曦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就是讲《安规》那一类的安全工作生产规定。毕竟我们这一行整天都要跟电打交道，必须要恪守安全生产准则。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你们这种不去一线的，也要培训？”禹璟哲打了一把方向，车子缓缓驶入商场地库。
“全公司都要，安全不分你我。”
难得见到许鸣曦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禹璟哲没忍住笑了。
两个人到得早，没到饭点，故而餐馆还没开始排座，两个人一去就顺利落座了。服务员递上Pad让他们点餐的时候，左右看了一下两个人，犹豫着不知道该给谁。许鸣曦伸了伸手，示意服务员递给禹璟哲，“你点吧。”
看着服务员把Pad递进禹璟哲手里，转身离去后才补了一句，“你喜欢吃的我都喜欢。”
这句话乍一听起来有点土味情话的嫌疑，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一句实话罢了。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周末没少出去吃火锅。有一次实在是饿急了，洋洋洒洒地点了一大桌，全是肉菜，连服务员来核单的时候都没忍住笑着调侃说怪不得能长得这么好呢，原来是肉吃得多。两个人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互看了一眼，点了一瓶雪碧——可谓是万肉丛中一点绿，意思意思得了。
席间，许鸣曦问禹璟哲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电影，“上次不是说要去二刷吗？”却奇怪地没提小蜘蛛并没有死的事实。
彼时，禹璟哲刚夹上来一颗等候已久的虾滑，结果许鸣曦一说话，他腕子不小心一抖，虾滑“扑通”一声又掉回了麻辣锅底。
不大开心地噘了噘嘴，禹璟哲的注意力依然停留在虾滑上，毕竟老了就不好吃了，“改天吧。你晚上不着急回去的话，去我家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