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丫钳住双肩从柜台底下拖出来的珠嬿,此刻正被已经缓和过来的小外室请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妹妹,你从哪里来?”
“妹妹,你喝口水。”
“额,妹妹,其实我是想问一问你是不是来自烟花楼?”
“那个,你千万莫要误会,姐姐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姐姐也是平民农家女子出身,妹妹...”
小外室推了身材壮实的二丫挡在身前,帕子遮住半张脸,不时的,从二丫身后探出脑袋,友好的关心着抱着双膝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的珠嬿。
妹妹妹妹妹妹...妹你个无事攀亲戚必有奸情的大哈逼。
珠嬿猛地抬起她那张骇人的脸,肿成一条缝隙的眼睛里射出一道毫无威慑力的凶光,“这位小外室,本姑娘没有得花柳病!”
“呦,脾气还不小,说谁外室呢?本夫人还真就认定了你就是得了脏病。”
小外室刷地从椅子上起身,推开挡在身前的丫鬟,双手掐腰捏着嗓子道:“叫你一声妹妹你就喘上了,别给脸不要脸...哦,你已经没脸了,只剩颗猪头!”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这女人的金主狗男人欺辱自己,狗男人的狗儿子欺辱自己,现在狗男人的小三也来欺辱自己!哦,还有,狗男人的小三的铁臂胖丫鬟也来欺辱她!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她再忍不了,势要左勾拳右勾拳,来个回旋踢,打的这主仆俩...呜呜呜,她打不过呀,她忍一下。
“这位夫人,您千万莫要同珠嬿一般见识,我这是病急说胡话,您看在我满脸流脓的红包上,怜惜怜惜我,我命苦啊...”
珠嬿扁起嘴巴一嚎,成串的眼泪说来就来,本就不堪入目的脸上更是变成一滩洪涝之地,叫小外室主仆俩受惊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且不可思议的心底竟然起了同情之意。
“这位妹...不,这位姑娘,莫要哭了,关于你没有得花柳病这一件事儿,奴家信你就是了。”小外室说完为表自己的诚意,想了想干脆又上前一步,还不忘伸手把方才躲到后面的丫鬟拉了上来。
“奴家名唤娇娥,被你猜对了,正是通伯府三老爷置在外头的一房外室,不过,我不喜旁人左一句外室又一句小娘,你不介意,直接唤我一声娇娥吧。唉,再者,你别瞧我有吃有喝不用风吹雨淋下农田,可是啊,我这心底也苦的呢。”
娇娥说到这里,想起过往种种酸酸苦苦,不禁也学着珠嬿脸一垮,嘴巴一扁掉起泪了,那凄婉如夜半枫林白衣女鬼声声唳叫旋绕出山路十八弯的哭声,倒叫珠嬿都不好意思哭了。
倒叫珠嬿觉着自己哭的着实浮夸,啪啪打脸,反而变换身份,给娇娥做起了思想工作。
“娇娥,你哭的我心疼,若是不介意的话,你我二人可以携手坐在这高高的椅子上讲一讲你那过去的故事,就让你这个丫鬟听一听,评一评谁更苦。”
一直低调一直作墙壁的二丫突然被点名,木楞的脸上脸皮一抽:我只是个道具,并不想与你两个脑壳有毛病的女人同流合污。
“好啊,既然你唤我娇娥,那奴家也就叫你珠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