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也不去争辩关于周刘邱三家谁近谁远的问题,看着怯弱弱地作势躲在周云巍身后的刘八姑娘,其实很想提醒她,再瘦弱再杨柳扶风地身姿也掩盖不了她比云巍还高一个头的事实,云巍本身也不是健壮的身材,他俩这样的姿势半点英雄救美的唯美没有不说,还显得的有些滑稽。
想了想,周杏还是作罢了,时候不早了,在掰扯下去都要耽搁吃饭了,“我们何时排挤欺负她了?你亲瞧见了?”
不待周云巍回应,刘八姑娘就连连摇头,满脸慌张到,“没有没有!五姑娘没有欺负我,云巍表弟别多心!我们处的好着呢!”
“八姐姐你别着急!这些天,我总瞧着你愁眉不展,若非受了委屈,你怎会整日不见欢颜?”周云巍安抚了刘八姑娘,才对周杏说,“五姐,你看都这时候了八姐姐还向着你说话呢?你若有心实在不该再对她冷眼相待!”
合着人家愁眉苦脸就是自家姐妹欺负人了?对脑回路异于常人的人,周杏懒得掰扯,“左右我是个没心人,你有心自个儿担待去吧!”
说完不再搭理周云巍,周杏转头就走,把刘八姑娘自责自怨以及周云巍轻声安抚的话语抛在身后。
自到那天过后,周桃就日日带着张媛张姗来思博苑与周杏周梨一处,读书习字,绣花打络子,变着法儿折腾新奇玩意儿玩儿。
周梅叫刘氏拘着绣嫁妆,很久都不曾掺加妹妹们的活动了,刘家姑娘到是想一起玩,只是周桃却十分不喜刘家姑娘靠近她张家的表妹,每每刘家姑娘来了一会儿,就叫周桃怼走了,次数多了,刘家姑娘也就不再在张家姑娘在的时候凑上来了。
天冷了几个姑娘就不爱出门了,正猫在屋里用炭盆烧板栗吃,青豆打了帘子进屋道,“ 姑娘,新制的冬衣领来了,现在可要试试?”
这冬衣是在西怀街的制衣局定制的,原早该做好了,只是今年周家又添了李刘张三家姻亲的冬衣,这才晚了这么些时候。
“一会儿再说。”周杏摆摆手,这回有客呢,怎好把客人撇到一边去试衣服。
拿着火钳子把另外一头烧好了的板栗巴拉出来,顺手又往炭盆里埋几个剪了口子的继续烧着。
周梨心急,不等板栗晾凉就伸手抢了一个,烫的直吸气也不舍得扔,左右手连忙倒腾,待到不那么烫了,剥了壳略吹了吹就往嘴里塞。
周桃就笑,“阿梨从小就是这么个急性子,一直也没变过!”
“可不是,小时候给她剥栗子壳略慢些就能急哭了的小心眼儿。”周杏也笑。
周梨听了就好奇,“阿姐,我小时候也这么爱吃板栗呀?”孩子忘性大,对周梨来说,江陵老家的事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早已没什么具体的记忆,只有隐约模糊的一些片段。
“那可不,我们阿梨呀从小就爱吃会吃,生板栗只吃嫩的,熟板栗只吃烧的炒的,煮的要放糖才吃呢。”周杏取笑了妹妹一句。
说起吃板栗,张媛也笑,“我前年还去我舅舅家打过板栗球呢,那时候阿姗也在,表哥在树上敲,让我们躲远点儿,阿姗偏心急,跑去捡栗子球,叫栗子球砸到脑袋了。”
被栗子球砸到头?那可真是不能承受之痛呐,光是想想周杏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岂不是痛死了?”
“是呀,光是给她挑刺就挑了一个时辰,她哭了整整三天呢,我们那表哥也整整挨了三天的打。去年阿姗再说要去打栗子,几个表哥溜得飞快说什么不带她了。”
张姗脸都红了,抱着姐姐的手只不依,“哪有这样揭别个的短的,你就不能夸夸我?”
“夸你呀,那我得好好想想,你做过什么值得我夸的事才行,嗯~想不出来呀!”张媛故意一副实在想不到的模样,急得张姗恨不得撸袖子自己上了。
正闹着,屋外丫鬟打帘子说,“张大夫人来了!”
周杏周梨跟着周桃叫了舅娘,请了上座,又叫丫鬟上茶上点心。
张大夫人拦了,笑到,“别忙活了,我不吃茶,才在逸致斋吃了来的,我就是过来找我这两个丫头,她周家伯娘给制了冬衣,今儿送来了,叫她们回去试衣服呢,阿桃的衣服也到了,你娘让我顺带把你也叫回去试试呢。”
张媛就有些不安,看了周杏一眼,周杏方才没有试,自家阿娘这巴巴儿上门来叫自己姐妹回去试衣服,倒显得自家眼皮子浅,就盯着这一点东西瞧呢,为难道,“阿娘,我今儿又不穿,试来做什么,都是量了身才做的,就是有不合宜的地方也有是限的,改天要穿时再试吧。”
“你这傻丫头,试了合身当然好,若不合身就叫人改一下,你这会子不试,到要穿的时候发现不合身了你是能光着膀子叫人改好了再穿呀?”张大夫人气得用手直戳张媛的额头,这丫头从小就是这德性,这也就是命好,家里这一辈两个姑娘都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不然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