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在吗?”,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一名小战士扫视屋内,命令道:“头让你去一趟。”
“现在?”,傅残阳惊讶地反问。不是刚回来吗?还去?
“是!”,小战士皱了皱眉,“动作快点,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长官!”,墨言朗声答道,立刻随着小战士出门,临行前,安抚地冲傅残阳和方哲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坐吧!”,还是刚才方哲待过的房间,头招呼墨言到身边坐。
“不了,教官。感谢教官。”,墨言笔直地站在前面,立正,双目平视前方,五指并拢在裤线。头正,身直,标准的军姿,再也找不出如此标准的军姿了。
“把你的体能成绩报出来。”,在墨言身上找不出毛病,头无趣地很。
“为什么?我认为您应该有,如果您是要考我,觉得您给我其他的数据更有价值。如果您是不知道我的成绩,那我拒绝回答。”
“真的要拒绝?”,头坏笑起来。
“是!”
“那也好办,我们现在去考考,估计到明天早上训练前能考完,怎么样?”
一个小时后,训练场多了两个人的身影,墨言负重跑在跑道上,头悠闲地坐在场边,边抽烟,边饶有兴致地看着。
说是体能考核,可到了训练场头既没按下秒表又没说距离,指了指场上最长的跑道,随意丢给墨言一句,“跑吧!”。
然后他优哉游哉地找个位置舒服地坐下,一会看看在场上挥汗如雨的墨言,一会看看远处海面上翱翔的海燕。几次墨言经过,还听见他自言自语地给追逐海浪的海燕加油叫好。
更有意思就的是头似乎未卜先知,知道这招对墨言有用。晚餐时间,他在墨言的必经之路上摆了一大长桌的丰盛晚餐,还特意让饿得直心慌的墨言每跑一圈就到桌边取走盘子里的一粒花生,顺便闻闻诱人的饭香。
墨言的上一餐如果记得没错还是前天晚上师兄带来的两个冷馒头。休息的那几天对别人是不错,可对墨言并不是好事,本来中午还可以在学院光明正大的一餐也没有了。饿久了,肚子都叫哑了嗓子,被头这一闹,就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搅的墨言四肢发软,想快跑都使不上力气。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本来没什么,被人一提醒就比开始还会严重。
“这一圈你慢了三十秒!”
墨言又一次经过餐桌,头竟然从一堆美味佳肴里抽出来一根乌黑乌黑的电棍,开足电力嗖地一声打在墨言的腿上,头看似漫不经心,可墨言每圈的速度,他都在心里数着,记着。
“嗯”,闷哼一声,墨言踉跄地跌在地上,来的时候火烧云还在西边烧的正欢,不知不觉中地面已经披上了银霜。双腿,双臂早已麻木,迈步,前进只是机械地重复,一点风雨就会土崩瓦解。
蹲跪在地上的墨言,紧紧闭着眼睛,指节发白的拳头支撑着颤抖的身体,雪白的牙齿深陷在腥红的下唇里,电击的余势让墨言想撕心裂肺地呐喊,宣泄,全身像有无数小虫在噬咬,酸痛的肌肉要撕裂般难受。他狠狠忍耐,再忍耐。
头却不给墨言机会,抡起电棍就是一阵乱打,“起来,继续!”
电棍这东西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开足马力,刺啦啦几下,人就受不了了。
墨言开始还硬挺着,逆风的惯例,刑罚不能躲,不能喊,不能失去意识。错了一样,都要重新打过。怕疼,抗不住那就早早死了解脱。因为就是你死了,尸体也是要如数打完的。
可后面他曲卷在地上,眉毛在额头扭成一股绳,表情痛苦地狰狞。但是墨言一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墨言刚跑了很久,肌肉正是酸痛的时候,麻木的肌肉让电一击,比平常的电棍厉害了几倍,那滋味一定要用词语来形容一下,万蚁噬心都嫌不够,求死之心怕是意志稍稍薄弱点的人就会生出来。头自认是个刚强的汉子,可遇到大量运动后电击也是暗自叫苦。
墨言痛苦地浑身抖动,可就是不松口,牙关咬的死死的,一声不吭。头不禁升起欣赏之情,毕竟还是半大的孩子,暗说,这是谁家教育出来的,如此刚毅,疼成这样了还松口。
哎!暗叹一声,头忍不住心软了。
他俯身把墨言放平,这样可以让电击的余势尽快散去,展开他紧握的拳头,他每一圈拿到手里的花生都被他攥成了粉末,细细的像面粉一样,精细的粉末诉说着主人的艰辛苦难。
“疼成这样了还不松口,你够硬气的。”,头指指花生粉,“我是说过,给你的花生一粒都不能少吧!看看现在可是一粒都没有了。一共有多少粒。”
“三十六!”,墨言准确地报出数字,他知道他一颗都没丢下,只是他们一颗一颗被研成粉末,跑不动了他攥拳,死死地攥所以花生粉从指缝挤了出去,手里的是三十六没错,可已经不是全部,一路沉重的步伐,一路细碎的花生粉。
头也知道,眼前的不会是三十六粒花生的粉末,他往跑道上张望,映着月光似乎看到了一道乳白的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