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和傅残阳同时追问的目光下,方哲低头为难地说:“……下跪赔罪。”
傅残阳冷哼一声,还是蒋哥在时的道道,“不可能,你下辈子都没有机会。”
墨言看了看强硬的傅残阳,略一沉思,“虎哥,方哲的父亲,方堂主是新晋的堂主,教父新贵。我想有能力应付您日后的刁难和麻烦。今天,我们认输。下次再战,胜负未知。”
领着傅残阳方哲不急不缓地离开餐厅,竟没有人敢拦,虎哥也只是不服气地盯着墨言的背影,双眼冒火。
台阶前,墨言突然停下,让傅残阳和方哲先走,他随手拿起邻桌花瓶,一只一只把里面的黑色玫瑰丢到地上,一共六只。
“再说一句……”
“我的少爷,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资格坐这张六只玫瑰的桌子。”,回身,手臂轻摆,又一朵黑玫瑰不偏不移横在了刚刚他丢下的那六只黑玫瑰之上,战后破败的碎玻璃上,七只诡异的黑玫瑰安静地摆在墨言身后。
辰学院很重视学生的自觉性,所以只有上午有本年级必须上的课程,下午都是自由活动,你可以去藏书量不亚于华夏国首都图书馆的藏书楼查询资料,也可以去多功能教室自习,更可以去上五花八门的选修课。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以上几项傅残阳他们是都做不了了,只能提议回家。午饭刚过就走,有点逃学的嫌疑,可也不得不这样做了。傅残阳的腿伤的不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地颇为吃力,他又倔强地不让方哲和墨言扶他。方哲和墨言一致认为应该让他尽快就医。
傅残阳却一定要拖着受伤的腿先送方哲回家,理由是怕方哲半路上被人黑了。他态度坚决,方哲本来就说不听他,墨言更是不能说什么,只好由着傅残阳。好不容易到了方哲家,他又要进去坐坐,说从没来过,参观一下。
方哲盯着他的“废腿”,直翻白眼,那天参观不行,非要选今天,就你这腿能看什么。
话说傅残阳光临方家还给方家带来了不小的混乱,方堂主今天刚好在家,听说小少爷光临,手忙脚乱地领着仆人迎接。而傅残阳见到方堂主以后,也不提参观的节目了,在客厅做了一会,接着方堂主问自己腿上的事,说了一车方哲在学院如何照顾自己的好话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到自己的别墅,武哥一眼看到傅残阳受了伤,忙招呼人抬进去,百忙之中还不忘回头瞪了衣着干净的墨言一眼。
“小少爷,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武哥小心地把傅残阳的腿捧到床上。
墨言顺势撩开了他的裤子,肿胀上一片青紫,他在伤处用力地摸索,傅残阳吃痛,冷汗激了出来。
“放肆的东西!”,武哥二话没说,狠狠给了墨言一脚,正中膝弯,墨言微微皱眉,身体纹丝未动,“应该是有些骨裂,最好不要乱动,会加重伤势的。固定起来会好的快点。”
“你……”,面对墨言的关心,傅残阳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他是想回来追究墨言在学院替他认输的事情,当时迫于情况,他没说话,可墨言凭什么替自己做主,还是认输,向那种人认输。可现在看他强忍痛苦,也要给自己诊治的样子,责备的话根本无从说起。
“少装好人,没保护好少爷,有你好受的,去院子里的鹅卵石上跪着,等着挨鞭子吧你。”,武哥可是一点都不被墨言的行为动容,急三火四地替傅残阳处置起来。
墨言看看武哥,有看看傅残阳,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墨言低头,抿抿嘴,起身。
刚站稳,就有仆人惊慌地来通报。
“少爷,傅爷来了。”
心里一紧,傅残阳厌恶地看了墨言一眼,我这个时间回家,父亲不是接到了消息怎么会来,你真是本事啊,跟着我还能把消息送回去。
傅残阳可是冤枉了墨言,傅天确实是知道了儿子在学院的事情,特地来看他的伤势的,却不是墨言报的信,他自有别的渠道。
傅残阳佯装若无其事地下楼,极力掩饰自己的伤势,可墨言从后面发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忍不住将手臂虚环在他身侧。
傅天接到确切的消息,自然知道傅残阳伤在了那里,快步走上楼梯,要抱儿子下来。可傅残阳毫不犹豫地甩来,扶着栏杆逼着自己往下走,他不需掩饰,也掩饰不了自己的痛苦。
傅天看着他倔强的背影,黯然神伤,墨言透过他睿智的眼睛看到了父亲对儿子深深的爱和疼惜。有那么一个晃神,墨言竟贪心想,要是教父能用相同的目光看我,那该有多好。
“我又在学院惹事了,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想怎么处置我?”
傅天无奈地解释。
“爸爸是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还带了医生,让他们给你好好看。今天的事情会有人负责,但不是你,是他。”
傅天对傅残阳柔和的眼光转向墨言,凛利起来,像扫落春意夏情萧瑟的秋风,无情而残忍。
墨言懂事地屈膝而跪,默默低头,静静等待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