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宇气归气,还是心疼他的好友,傅天这几年独自支撑偌大的慕辰,支撑傅家,心里的苦涩和疲累根本无法向任何人诉说,不禁劝道:“你别放在心上,残阳应该只是一时的,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你趁这次好好陪陪他,增进一些父子感情,再把他和你的误会解开,自然就会好起来。父子之情是天性,怎么会如此容易就抹杀的。感到你的关怀很快他就会把一口一口的父亲改回原来的爸爸,他还是孩子,你要有一些耐心。”
“宇,谢谢,我知道。只是这个称呼真的很伤人,恭敬仅仅是为了恭敬,没有一点感情在里面!”,傅天再次侧目,傅残阳拉着冥夜用头蹭着冥夜的身体,似在撒娇。
我什么时候能再听到残阳叫自己一声亲昵的爸呢
哎——
“我会好好补偿他的。蓝宇,今日的公务就劳烦你了。”
“这个没问题,你交给我吧!”
从这天以后,傅天开始寸步不离,衣不解带的陪着傅残阳,傅残阳不喜欢他的靠近,他就在门外,在角落的沙发远远看着。夜晚傅残阳睡去他再来到床前,给儿子擦一擦汗,掖一掖被角。
白天他是最安静的看客,晚上他就变成最慈爱的父亲,细心留意儿子每一个小小的动作。
十几天后傅天的付出终于获得了傅残阳的肯定,他允许傅天的靠近并接受他的照顾。傅天欣喜若狂的屏退仆人,关于傅残阳的一切他都亲力亲为,端茶倒水无微不至的努力,乐此不疲。
傅残阳经常醒来看到父亲瞌睡在自己床边,发现自己醒了他忙不迭的问自己饿不饿,渴不渴。不久,面前就会摆上丰盛的早餐,父亲会把鸡蛋剥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粥里,会小口试过粥的温度再送到自己嘴边,会含笑着擦去自己脸上的饭渍,会……
这些都是他以前从没对傅残阳做过的。
一日,傅残阳醒来,发现自己珍视的木质挂件不见了,他猛地坐起来左顾右盼。屋里只有父亲坐在小书桌前,专心弄着什么,桌上小小的台灯点亮着。
“醒了?是在找这个么?”,傅天听到声音马上回头,手里拿着镂刻的银白链子,链子下方悬挂着破旧的木质挂件。
“给!”,傅天把链子交到傅残阳手上。
傅残阳看着链子有些诧异,把手收回胸口,链子的凹凸感带给他一阵感动。木质挂件是天字号给他求生力量的无名哥哥留下的,他珍惜,珍视。夜晚没有这个挂件,傅残阳根本无法安心入睡。
昨晚挂件历经多年的红线断掉了,傅残阳找了好久才把挂件找了回来。看样子是父亲连夜给重新安上了链子,是为了我吗?
……
又过了十几天,伤口基本结痂,傅残阳也越来越听话,不论傅天说什么他都言听计从,可他从不主动开口和任何人说话,不问他连一个字都不说。傅天曾做过验证,两分钟前让残阳喝下满满一大杯白水,两分钟后再问他要不要喝水,傅残阳依旧点头。
傅残阳的转变本就来得唐突,傅天心痛之余是沉重的担忧。
养伤期间,傅天挑傅残阳能自由下床活动的时机,带着他出席了田哥小儿子的鞭尸大会。
不算分散在各地的仲裁者,但凡在灰暗世界有点脸面的工会都派人前来观刑了,停在菲谢特庄园外的各色名车绵延几条街道。傅天让人量身给傅残阳做了一套极尽尊贵华丽的礼服,他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让整个灰暗世界都记住:
傅残阳是慕辰不容侵犯的少主。
为此傅天也新作了一套礼服,他给设计师的要求就是尽可能的衬托傅残阳。教父陪衬旁人,这是慕辰绝无仅有的一次。
可傅残阳一改往日的听话,他拒绝了父亲的好意,穿的是辰学院的校服,普通的式样,普通面料。而傅天竟破天荒地没有勉强,还更换了自己的衣服。等到达场地外围时,好几百人都已经恭候多时了,就为了等他们父子两换一件衣服。
傅残阳还有更离谱的,鞭刑刚过二十,他就起身离席,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顾忌教父颜面地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