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动手!”
这回冥夜没敢耽搁,如果刚才傅爷还有一些作秀的味道,这回就是地地道道的命令,冥夜抡起脚猛劲往傅残阳的膝窝招呼,这是逼人下跪的常用法子,眼见马上和膝窝接触,暗说残阳少爷笨,不想跪还不躲,这一下下手重的就能让他十天半月走不了路,更有就此被废了的。
冥夜在脚真踢到残阳前悄悄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可就是如此教父第一夜卫的脚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更乃况是只有十岁的残阳,咣当一声他跪在了地上,突然扬起的头目光闪烁着倔强委屈。
傅残阳忍着膝窝处麻麻的胀痛,很不给傅天面子的自己从地上拌拌磕磕爬起来,小小的背脊在傅天越来越锐利的目光里挺得越发笔直,“爸爸,残阳没错,残阳不跪!”
“你是翅膀硬了,还敢站起来?我再说一次,跪下。”,傅天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怒火,这就是他的儿子,换一个人他才没有这么好的耐性,早就让人血溅五步了。
傅残阳抿嘴,盯着傅天坚决地摇头,爸爸,您真的只相信您看到的样子吗?您真的是为我打了那个人这样教训我吗?您可知道您现在在维护的人,他天天把儿子踩在脚下,不断的辱骂毒打,儿子在流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维护我。
儿子怕被学院开除,怕您对残阳失望所以不敢过激的反抗,儿子更怕您担心,会心疼儿子,所以不敢告诉您。只能屈倦身体把痛苦的表情掩藏在手臂里,一遍遍呼吸着他们的皮鞋扬起的尘沙泥土。可心疼也好,担心也好只是儿子的一厢情愿,爸爸您……也许真像妈妈说的那样,您不喜欢儿子,不喜欢。
“冥夜!令行禁止,你不明白。”,我就不信我管不了你了,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我就不用当教父了。
傅天真是被残阳气糊涂了,命令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冥夜吃惊的回望,傅天的话从用词到语气,神态在心里过了好几遍,还是没敢用平日对付下属和敌人的狠辣手段,让一个倔强的人一直跪着不能起来,把他的腿打断是最优质的选择,可眼前的是教父唯一的儿子,他们不是君臣,也不是敌我,而是血脉相连的父子。
冥夜看的明白,可傅爷恰巧忘了这一点,父命子从,四个字,傅爷心中只有命与从。
冥夜再次起脚把残阳踢跪,这回冥夜加了些力道,让残阳能疼上一会。
傅残阳确实如冥夜所愿没有马上站来,他揉揉自己的膝盖,爸爸您说,跪下去的是尊严和骄傲。那儿子现在跪的是什么?您要的又是什么?您教会儿子不能轻易下跪,又给儿子不跪的保护,残阳以为您珍视,珍视儿子的尊严和骄傲。可现在算什么?为了别人您践踏您曾经的珍视。
缓缓起身,膝窝的疼痛傅残阳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他没有抬头,只是重复说过的话,“爸爸,残阳没错,残阳不跪。”,同样的话,没了倔强,没了坚决,没了坚强,默默流淌的是心灰意冷的悲伤。
冥夜最后这一下确实不轻,傅残阳的额头疼出了一排汗珠,脸色也苍白起来,看的傅天心里不是滋味,还暗骂冥夜下手没有分寸,傅残阳倔强的话却再次激怒了傅天。
“谁教你的顶嘴?冥夜,掌嘴!”
“呃,教父!”,冥夜惊恐提醒。
都说打人不打脸,慕辰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不会被罚当众掌嘴,疼痛还在其次,重要是那份羞辱,只有他们这些夜卫才不被当人看,随时会被主人赏一巴掌,无论地点时间只要主人有命就要左右开弓把自己打成猪头。
“没听明白?给我掌他的嘴。”
傅残阳听到父亲的吩咐,害怕地退后几步,怎么都不会想到父亲会这样对自己,可最后他停下了,咬牙等着面前的冥夜下手。
呼——呼——呼——掌风呼啸,冥夜动作利落,掌嘴这东西不好作假,教父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冒险,冥夜五六掌下去,傅残阳开始还是攥拳硬挺着,后面直接被扇倒在地,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傅残阳狠劲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教父?!”,冥夜回头看教父,教父摆摆手,走上前去,自上而下俯视,“残阳,我再给你最好一次机会,跪不跪?认不认错?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要是还说不,你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傅家家法父命子从,我只看结果。”
“结果?爸爸您说的结果是残阳恃强凌弱,欺负同学,殴打导师吗?这就是您看见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