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尊。”北辰漠的身影出现在月的身后，衣领上的领针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精致。

“给。”月反手扔给他那副从君凌身上得来的眼镜。

“这是……”北辰漠看着手心中那枚已经粉碎但却依靠着某种力量粘合在一起的镜片，只觉得惊奇。

月指指大海，道：“他的。”

北辰漠了然，心底突然出现一些想法，小心翼翼地问：“明明已经知道中枢源的下落，为何还要……”还要逼问君凌呢？

“因为这是我审问他唯一正当的借口，也是对外讲得过去的理由。”

北辰漠心中一凛，那满地的针管也显得极为刺目，脑中浮现处数种对这句话的理解，但他却不敢相信其中任意一种。

看着陷入思索的北辰漠，月不留痕迹地摇了摇头，隔了一小会儿，才开口打断他：“算了，不用想了。”闻声，对方仿佛被吓到一般抬起头，眼底一丝惊恐的神情一闪而过，月无奈地拍拍他的肩，宽慰道：“我既然让你来做这件事，自然是因为我信你，但其中背景、缘由待时机一到，我自然也不会瞒你，只是眼下，你还是不要不要多想为好。”

“我……”

“南溟这片海域本就你比较熟，此事便拜托你了。”

“刈尊言重了。”

在赵溟铎给妄若治疗期间，亚炎诺、瑞丽、萧荇瑄三个人分头出去寻找与其他世界联系的痕迹。

任谁也没想到，在赵溟铎的治疗下，妄若真的缓缓转醒。他一睁眼，便看到悬浮在空中的幽幻，愣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不解道：“你死了？”

“……”幽幻舔舔嘴唇，措了措辞，“那倒不是，我现在是从兽，只是我的主人现在将我剥离了,倒是你，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当时……”

妄若见幽幻欲言又止，知道他在顾及自己的心情，心领的摇摇头，表示无妨：“当时来消息说，龙宫崩溃了。我心想龙宫一向直接由地心直接供能，怎么可能崩溃。所以决定去看看情况，没想到，半路上族人来报，说天空城的供能系统出了问题。几乎是顷刻间，天空城分崩离析，我们本来准备弃城逃出，却发现根本做不到——我们被神秘的力量禁锢在城内……”

幽幻深深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妄若认定龙宫不会崩溃就和他认定天空城不会坠毁一样，但事实是天空城已经坠毁，那龙宫呢？“我接到消息后，天空城已经如同流星向北方禁地坠去，我曾试图在外围寻找蛛丝马迹，但都是无功而返。我知道到达禁地核心或许会有所收获，但……”

但我是龙王啊！

“我知道，你尽力了。”妄若低头，用头顶的绒毛蹭了蹭虚影的幽幻，算作安慰，“另外，将我推出天空城的是……是你皇兄嘲风，作为龙族，他是唯一不受禁制限制的。被推出天空城后我便失去了意识，而他被永远的留在里边……”

幽幻震惊，他这个哥哥从他继位前夕便消失了，时间久到他都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个哥哥，没想到，原来他在天空城。

“他不是投靠，而是潜伏，直到最后一刻，我才知道族内有细作……”幽幻的神情在告诉妄若，潮风所作所为，与他甚至整个龙族无关，“他让我告诉你，‘或许，这百余年来我们的探索方向都错了。’”

对这句话，幽幻表示茫然，他不懂这句话的意义，只是还沉浸在妄若还活着的欣喜和兄长的已经死亡的震惊中，一喜一悲让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