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愈室里一切如常,只不过,物是人非。以前有杜特,有任美斯,偶尔孔令也会露面,但从今往后,他们都不会再出现了。
寒玄墨帮君凌包扎好左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还好吧。”
“没事。”君凌礼貌地颔首致意,没有再在这边停留。
夕阳西下,一天行至将息。自上次离别,仿若百世之久……
推门看见拜访的来客,亚炎诺身体微僵,短暂的迟疑后还是礼貌地侧身让来者进屋。君凌抽抽鼻子,烧焦味夹杂着血腥味,虽然窗户大开,但这浓郁的味道却久久不能散去。
“怎么,生病了?”亚炎诺心虚地问。
“没。”君凌毫不见外,视线四扫,最终定格在亚炎诺的身上。
亚炎诺不自在地拉拉外套,怕衬衫下的绷带被他发现。“看什么。”亚炎诺佯怒。
“你手指上有血,好奇。”君凌懒洋洋地瘫倒在沙发里,仿佛要陷进去一样,头发披散下来,遮住脸上的绷带,唯一留在外边的眼睛闪着不善的光。
亚炎诺被他看得格外惶恐,仿佛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这个伤口不一般,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哦,这不春天快到了嘛,天干,流鼻血了。”看着指甲缝里不小心沾染的血,亚炎诺强装淡定,不紧不慢地解释。
“别压力这么大,有空去沙滩上走走,减压。”君凌毫不留情地揭露他的谎言。试问,隔壁就是大海,再干能干到什么程度。他一个内陆长大的孩子,会在这边的因天干而流鼻血?
“你等会儿,我去洗洗。”谎言被揭穿,亚炎诺慌忙逃走。
而君凌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可离洗手间越近,他莫名地越难受,仿佛要面对什么,面对他一直在逃避的。他倚在墙上,为自己找到一个支撑点。
“炎诺,我回来了。”君凌鼓起勇气开口。透过镜子,他任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亚炎诺擦净手,回身锤了他一下,笑:“我知道,这么大个活人,我又不是看不到。”
君凌敛眸,沉默一下,措了一下词,才抬头,认真地看着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苦涩:“燃,我回来了。”
亚炎诺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神,咋舌:“有点晚,隐黎可是很想你,你都不知道……”话音未落,就觉得肩膀一重,眼前之人瞬间拥了上来,亚炎诺被逼的猛然后退,重重地撞上洗漱台。“喂喂喂……”亚炎诺倒吸了几口凉气,才勉勉强强有力气说话,“干什么。”
但对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埋在他的肩头。压抑的寂静蔓延开来,但亚炎诺却没有勇气把怀中人推开,打断这份尴尬,他怕推开后,再回来的又是躺在床上重伤的人,上一次,三年前,都是如此。
“不是我。”
闻言,亚炎诺眉头紧紧皱起,安慰道:“我信你。”
“对不起。”君凌手臂上的力量又增了几分。
“原谅你了。”音调未变,但亚炎诺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在这儿了。
“我不该背离计划让隐黎孤身犯险,我不让将冷一个人撤退,我不该不理会你的警告,我不该瞒你,我不该自负地以为我可以解决一切,我不该未经深虑就让美斯跳过来,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背负一切,我不该……”三年前,几天前,所有的事情历历在目。声音哽在喉间,到头来只剩一句:“抱歉。”
厚厚的绷带被一层一层揭下来,不出所料伤口又被撕开,血止不住地沾湿一块又一块棉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