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假女儿看见娘就快速的离开,不想再见她。不管娘怎么喊怎么叫,也不管她拿着什么吃的。都不能让他动心。每当这时秀秀心里难受地像被针刺了。为了减轻对孩子的负罪感,秀秀不时的拿上糖果花生,做些糖包烙饼给孩子们送。伤心的顺心依旧是黑着脸。再后来,顺心连门都不想让秀秀上了。孩子也不想让她见。她只能心痛地流着泪离开。
街上,秀秀看见假女儿带着弟弟玩儿,赶紧跑回去拿出糖包给凤祥吃,凤祥流着口水接过来刚咬了一口,假女儿就跑过来,猛地夺走又扔了出去,凤祥哇哇大哭,这个缺吃少穿的年代,人们忍饥挨饿,谁见了吃的不流口水,也会咽口唾沫。凤祥哭着又要去捡地上的糖包,假女儿拽着弟弟不让他去捡。秀秀过来想抱凤祥,却被假女儿推开了。地上那诱人的糖包引来了一个小孩和两只骨瘦如柴的狗,一黄一黑。孩子见狗过来,不敢再往前走,那两只狗虎视眈眈地望了一会儿,胆大的黑狗夹起尾巴悄悄地过去,猛地叼起糖包,飞也似地跑了。黄狗一刻不停地紧追不舍。秀秀呆在那儿,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凤贵眼里是仇恨的目光,凤祥眼里是可怜的目光。泪水顺着秀秀的面颊默默地流下来。自己当时没想到会是这样,孩子才七岁,怎么就知道这么多,她怀疑是顺心教他的,更没想到的是假女儿的脾气比顺心还要犟。没办法,自己酿下的苦酒,只能自己慢慢往下咽。她擦了擦泪眼,抬头看了看树上那几片孤零零的树叶,心里一片孤独凄苦。
秋去冬来,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周围的树木,不管是高的,还是矮的,都一改往日的葱郁肥硕,叶子稀稀落落地挂在枝条上,显得有些孤单无助。远处的山峦也把昔日的绿色一点儿点儿收藏起来,变的有些萧瑟了。孩子们站在凉意侵袭的风中,哦,孩子们该穿棉衣了,假女儿和凤祥的棉衣还没有影子。缝缝补补的活儿顺心好歹能弄上,可棉衣他却做不上,只好找亲戚帮忙。亲戚也可怜孩子没娘,连忙帮着做好,孩子穿上才放心。秀秀也知道天冷了孩子该穿棉衣了,手脚麻利地做好送来了,可顺心一看见她,虎着脸说:“你来干什么?走!我们不稀罕你的东西。”
“我来给孩子送棉衣。”秀秀说。
“不用,他们已经有了。”顺心漠然地说。秀秀呆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放下装棉衣的包袱,转身走了。她刚走到门前的槐树底下,顺心又拿起包袱,出去扔到秀秀身边,槐树干枯的枝丫在风中呜呜作响,好像伤心的人在寒风中呜咽哭泣。秀秀捂着脸哭着跑了。地上的树叶被风卷起顺着秀秀的方向飘去。包袱被扔在冰冷的地上,只有几片干枯的树叶陪伴着包袱,蜷缩在无情的冰冷的地上。门前原有的那棵月季花已经干枯,只有几片瘦弱的枝叶在风中瑟瑟发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