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补充：“我的技术并不怎么样，承让了。”
沈归侨憋笑憋出眼泪。
如果一般的外国人听不懂什么是“承让”，那秦海川一定是听得懂的。从小最爱看李小龙的功夫电影，十岁就知道承让是什么意思的秦海川，还专门问过大人，为什么赢了还要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故意惹人生气吗！拼尽全力都打输了，结果被对手说自己放水，真是活生生都能被气死。
以后长大的秦海川，在中国的生意场上最喜欢用的词，就是“承让”，看到对方气到内伤的样子实在是开心。总算明白了为什么。
今天，这真是…
“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大川你也有今天…”沈归侨初中去了美国，跟秦海川从七年级开始混到高中毕业，最知道他说这个词的险恶用心，这会实在憋不住了，笑地靠在车上全身颤抖。
楚子虞迷迷糊糊从苏乐的副驾驶爬出来，摘下头盔：“啊？这么快就比完啦？比以前每次都快呢，我这觉都没睡醒。”
苏乐拉着楚子虞的手，接过包就走。
突然一个人撞上来，楚子虞一个趔趄差点儿撞上一边的跑车。苏乐一把扶住楚子虞，刚回头，俩人的包已经被人抢走了，一个一身脏污的流浪汉双手抱着包拔腿狂奔。
苏乐转身就追了上去，这情景她熟悉，业务更是熟练掌握。秦海川跟上去，四个保镖只好也跟上去。沈归侨交代楚子虞：“报警，不用担心。”
这真是一个挑战身体极限的夜晚，苏乐望着头顶白色的灯管想着。
秦海川侧头看着安静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不，女孩儿。忽略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她的眉眼还是很柔和秀气的，尤其是嘴角两边各一颗小黑痣，在舞台上笑起来的时候真是风情万种。让人有想一口亲上去的冲动。
本来这是今晚的计划，但是为什么TM现在他俩在警察局做笔录呢？
秦海川人生第一次进警察局，还是在别的国家。
他扫了一眼警局用来临时羁押犯人的房间，那个劫匪正背铐着手铐蹲在房间的角落里。回想起刚才他赶过去的时候，正看见苏乐那飞身一脚，踹得那叫一个脚风凌厉；回手一拳，挥得那叫一个气断山河。
很有些李小龙的风采。现如今会中国功夫的中国人可不多。
真是特别的女孩儿。
秦海川先开口：“你学过功夫？”
苏乐秉持着不影响国际关系的第一原则，友好地微笑回答：“只学过一点。”
鉴于对自己车技能说出不怎么样的人，这个一点点也是不能当真。
秦海川难掩崇拜拱手：“女侠师从何门何派？”
苏乐扑哧笑出声来，诧异地望着秦海川：“不才师从峨眉派，灭绝师太。”
秦海川恍然：“难怪，女侠刚刚很有灭绝师太的风范。”
苏乐已方。
这人汉语是看武侠小说学的吧？连灭绝师太都知道？
苏乐难得主动：“怎么称呼？”奇才啊。身为一个汉语老师，她很想知道这样的水平是怎么教出来的。
秦海川绅士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问别人名字的时候需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
苏乐立刻回道：“Yang sir。”
秦海川伸出大手：“法号，悟空。”
呦呵，大师兄原来在这儿。
没诚意，苏乐并没有握手的打算，拱手作礼：“大师兄！久仰！”
楚子虞跟沈归侨赶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俩人看起来聊得无比愉快、实际上都在心里腹诽的场景，楚子虞一阵恼火。沈归侨看楚子虞一脸凶狠地冲进警察局，直奔犯人被临时关押的房间，警察叔叔都走到门口准备拦着她了，没想到她一个急转弯，跳到了苏乐身上，无尾熊再次挂上树梢。
她揪着人家衣服开骂：“你傻呀，你真当你是个男人啦，那畜生要是有刀怎么办？你他妈不要命啦！说你多少回怎么从来不听！你当我说话放屁呀！”
可是被抓的人居然没有生气，反手抱住这个炸毛的小动物一边顺毛一边说：“我没事，我没事，下次不会了。”
两个男人在一边看着，脸色都是说不出的怪异。
对他们俩来说很陌生的情绪。
楚子虞从苏乐胸口挣脱出来，眼睛眨了眨，偏头示意苏乐，后面那两只怎么解决。
苏乐望向俩人，最后看着沈归侨说：“今天谢谢，改天我请客。”
沈归侨看了一眼秦海川，见秦海川没有开口的意思就回道：“也没什么大事，不用这么客气。”
苏乐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坚持：“不不，这个饭是一定要请的，我们改天联系。”
秦海川突然开口说：“那就不要改天了，就这个周末吧。”
苏乐一顿，都后半夜了，自己疲累不堪，只好妥协：“那好，周末见。”
四人走出警局，程屹的车刚停稳，就急忙跑过来问苏乐：“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苏乐摇头：“没事儿，我们走吧。”
程屹对这两个不认识的人轻轻点头，回身追了上去。
程屹接过背包，三个人走向车子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警察局门口的两个人。
虽然看起来稍显凌乱，但看衣着、气度，实在是不像会进出警察局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还和苏乐她们认识。
回学校的路上他想要张口问，但迟疑了半天。再回头，苏乐和楚子虞已经在后座相互依偎着睡着了，最终张了张嘴，还是闭上继续开车。
夜色包间。
沈归侨看向秦海川：“不回去了？”
秦海川摇头，喝了口酒才问：“那个Yang Sir 真是T？”
沈归侨耸肩：“反正没看见过她有男人。”
秦海川笑：“有意思。”
刚结束一个大单子，老妈应该最近不会有什么任务了，正好有空。
“你不是说阿姨让你来做交换是来学汉语的吗？我看你这水平完全不需要啊？阿姨什么意思？”
“大四毕业我要在中国区公司实习，先过来适应一下顺便考个HSK的证。”
“需要我给你找个老师不？保证盘儿亮条儿顺。”
“不用，我只是不认识汉字，我自己看吧。”
“噗…咳咳…”
沈归侨一口酒呛住，缓过气来抖着手指秦海川：“大川子，原来你是文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