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您这样说了,但还是容许我把话说完吧,塞西莉亚夫人。”
在康拉德的逼视下,塞西莉亚挑了挑眉头,收起了脸上玩味的笑容,伸手捂住了嘴,示意接下来不会再插话了。威廉姆冷冷地把目光在这两位之间来回扫动,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旁边的商人代表则一直在擦着额前渗出的冷汗。
“今日豺狼人突袭一战,我们侥幸击退了他们,但自身也损失惨重。豺狼人一共留下了三十二具尸体,其中包括一名进阶了的蛮兵,另有鬣狗尸体十五具。而城墙前线,临时征召的民兵死亡十人,重伤残疾人;来支援的冒险者死亡七人,重伤残疾十人,轻伤十五人。而最后赶来的城卫军,死亡二十人,无一受伤”
三十七死,十残,十五轻伤,换来的是敌人战死四十七。
在有城墙依托掩护下,还能打出这样的伤亡比,实在是有些丢人了。
康拉德刚刚报完了今日的数据,威廉姆就冷哼一声,靠在了背后的靠背上,冒险者的七个死亡里,正好就有一位是他结社里的中级成员。一个年纪轻轻的二环法师就这么死在了前线,难怪他没什么好脸色了。
塞西莉亚放下了捂住嘴的手,轻轻拍打着胸前挺拔的山峰,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可仔细观察她的眼神,却只能看到戏谑和不屑。
商人代表则是相对而言,表现最正常的那个。起码从他身上渗出来的冷汗,就差能给他自己洗个澡的了。
报完战况数据后,康拉德便闭口不言了,眼神也只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桌面……上的那把断剑。布里夫的本命武器在被击碎之后,并没有被撤退的豺狼人给捡走,而是在后续城卫军打扫战场的时候,又全都收拾捡了回来。
此时把这把已经失去了神妙的大剑放在桌上,除了代替未能出席的布里夫,还有一层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战况数据这种机密都直接丢出来了,接下来当然是要钱要人,总之就是要支援了。而如果要不到支援……你们这群家伙,看到这把剑了吗?!想要落得和它一般的下场吗?
大堂内的氛围变得诡异了起来。教会和法师两股势力相互对望,没有一点攀比的意思,反倒是在试图开展一场“谁更有耐心”的比赛。商人代表也没有立刻表明自己忠贞的态度,低着头扮鸵鸟倒是玩得很溜。
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说是要提供些什么额外的支援。
没钱,没兵,没粮,要什么都没有!
这种情况能打下去才叫奇怪呢!
当然,这也不是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康拉德看到了商人代表悄悄伸出的三根指头,眉头轻皱。
这,这不就是趁火打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