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新星人早已习以为常的事情,小飞龙大蜥蜴还有更多的野生动物半动物也好,是不能吃人的食物的。当然这并算不上诡异,因为千百年来就是这样的,毕竟“近吾类者得吾食”嘛。
但是一旦通过微显仪观察小飞龙的皮下组织细胞就诡异起来了,我最先觉得奇怪的是它们的细胞不像人类一样有一个明显的核心。后来经过几个月的研究,我们发现小飞龙的遗传物质不是DNA,而且跟人类的遗传方式完全不同。小飞龙这种生物的遗传物质就是蛋白质,胚胎细胞也是通过蛋白质媾和复制达到分裂的目的。可能是因为省去了很多转录步骤,小飞龙这种生物成长的很快。
其实这些科学上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但是我总是觉得新星上的生物以食物站为界限,分成了两条不同的演化路线。能吃食物站的近人类生物,是以DNA为遗传基因的,不能吃食物站食物的,以遗传蛋白为基因。
两条线上的生物在环境里也没有竞争关系,比如人类根本消化吸收不了蛋白遗传线生物的肉类蛋白,有的还有毒。而对于小飞龙类的蛋白遗传生物来说,人类或猫狗的蛋白质则是最为致命的东西。有人做过实验,把狗的肉喂给热地大蜥蜴和小飞龙吃,哪成想它们吃了之后精神不振,后来开始呕吐,最后吐血而死。
这实验太过残忍,我当时并没有参加,象主那时一心研究他那双黑眼睛,已经因为偷钥匙而被校长赶到南边去了。
“后来据说通过微显仪观察,那些被喂了狗肉的实验体的胃部细胞好多都出现了破损,有的小飞龙整个消化系统都被搞得一团浆糊。”我依偎在象主的怀里,对他说着这些可怕的事情。象主认真听我说完,对我说:“老师,既然狗肉蛋白会对它们造成这么严重的影响,那反过来呢?会怎样?”
象主不愧是老校长都欣赏的人,我继续说到:“当然也做过给狗吃小飞龙肉的实验,实验狗的消化系统几乎不能分解小飞龙的肉质蛋白。最后就像是吃了纤维素呗,怎么吃怎么拉。也有一些蛋白遗传生物的肉对于实验的猫狗是有毒的,但最后分析出有毒的部分也不是蛋白质,而是它们体内的无机物成分。”
象主若有所思,帮我盖上被子,又对我说:“也就是说,我们对它们的害处,要远大于它们对我们的影响?它们是不是应该恨死我们了?”听象主这样说,我更觉得他可爱了,笑着说:“等你被小飞龙追着咬的时候,你对它说别吃我,我有毒?”象主看我打趣他,不甘示弱地捏了捏我的小脸,不过却特认真地问我:“可是这是为什么呀?”
于是我对他解释说:“现在最新的研究认为,我们的蛋白结构会对小飞龙的细胞内部的工作造成干扰,而且更可怕的是这种干扰会直接破坏它们细胞遗传蛋白链的结构,然后细胞内就会不限制地复制蛋白,最后细胞破裂。”象主接着我的话说:“细胞自爆之后,分裂出的蛋白已经不是正常蛋白了,就会再去破坏其他细胞。我说的对吗?”
真应该好好奖励我这个学生,我对他说:“是的是的,你很聪明。这样就变成了链锁反应。然而反过来对人类来说,它们的蛋白就不可能对细胞DNA产生任何影响,充其量就是消化不良,更严重的也不过就是中毒罢了。然而大多数蛋白遗传生物的肉类,人类的消化道根本无法分解,中毒的概率自然很低。倒是飞龙尿是个剧毒物,好多想不开的人用这来自杀。”象主看那样子不知说什么好,反正我在他面前总是肆无忌惮,什么粗话都敢说。
我和象主又说了会话,两人都困了,象主说:“明天我就要去远郊了,我不在老校长身边,刘医生也不在,你可要好好照顾他。”我当然知道照顾老师,但我还是故意显得不高兴,对他说:“我那么担心你,你居然只在乎那个老头子。”象主显然知道我在故意斗小气,并没有理会,只是又帮我盖好被子,说了句晚安。
我看他没心思调笑,我的心情又变得压抑起来,我说到:“你刚才说它们会恨我们?那说不定这次雾流乡的事也可能是未知的什么毒物呢。”象主撇了撇嘴角,不以为然地说:“你可别疑神疑鬼了,既然那个纺织工能安全地来报信,我肯定能安全回来。”
但愿如此。
今晚不能再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