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守护地球？”九号眨了眨眼，她还真没这个想法，“这是个什么想法，你说说？”

当下，鹤仙人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长久以来，都是某部分强者守护着地球。但他今天所见场面太过震撼，一下子让他浮想联翩，终于认知到了人类本身是如何的浩大。在这种浩大的面前，即使是鹤仙人自己也觉得自己十分渺小无力。数万个强者的出现，一下子让他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在这一瞬间，之前笃定地相信个体力量的鹤仙人，认知到了群体力量的恐怖。

在他的心中，什么孙悟空、天津饭、龟仙人、鹤仙人……这些个体纵然强大，但要守护这样伟大的群体，也是太傲慢了。

曾经的鹤仙人以为自己比整个人类更强，可以守护人类。

现在的鹤仙人认为人类的浩瀚太过伟大，区区个体没有资格守护人类。

他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偏偏九号却知道，未来的孙悟空还真就仅凭一人之力硬是守护了人类长达数十年的历程，不管是多么强大的敌人，总是会被他追上并且击败。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鹤仙人此番话语倒也没错，因为在与恐怖至极的魔人布欧作战之时，孙悟空最后也需要全地球人的支援，才能释放出元气弹来。虽然实际上，这种需要并不是“只能依靠人类”，而是贝吉塔提议“让人类负担起自己的责任”——因为当时的情况下，只要让比超三孙悟空更加强大的神秘悟饭出手，就能轻松收拾掉小布偶了。

所谓的人类承担自己的责任，只是孙悟空、贝吉塔愿意让他们承担，他们才有机会去承担的。

就好像是一群大人一直庇护着小孩子，偶尔觉得小孩子该长大了，便让孩子跌跌撞撞一下，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下。

如果说这是一种傲慢的话，那么这一次真的是傲慢胜利了。

一个人和数十亿人之间的对比，是一个人更加强大。

这就是龙珠世界的本质，力量没有极限，变强没有节制，道路没有尽头，悬崖之后不是深渊，而是更高一层的峭壁。无限地向上向上再向上，前方不是自己的目标，朝着前方前进这种事情本身才是目标。

不过这样的话对鹤仙人来说，只怕有点难以理解……

九号想了想，“鹤先生，我还真不是这种想法。比如，我并不是想要让你只招收精锐，我是想要让你收下所有人的。”

“所有人？”鹤仙人瞪大了眼睛，尖叫起来，好像在看一个疯子，“你让我教三万多人？”

“怎么了么？”九号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拉彼斯教导那些财阀送来的保镖的时候，也是一下子教导几百人啊。现在这些家伙也拿给你用了，每个人教导几百个，应该是没问题的啊。”

“这是什么法子？小姐，要我说你也太不懂练武的道理了。”鹤仙人露出了一个大厨看着路边小摊的表情，吹胡子瞪眼的，不屑之情几乎就要溢于言表，“这样教导弟子，根本不可能成才的。像是天津饭和饺子，就算只不过是区区两人，也得各自制定不同的方法。我们鹤仙流从一开始，就是一对一单独教导，不管对方有什么问题都能够立马解决，这样才能保证弟子得到最健康的成长。要用这种方法去教导数万人，这也太离谱了。”

九号摇了摇头，“那就用我的方法。”

鹤仙人差点儿跳了起来，“这……”

“别着急啊鹤先生，我是有理由的。”九号笑了笑，安抚情绪激动的老仙人。和鹤仙人相处久了，她也有些了解这人的性格，虽然心机比龟仙人深了很多，但某些地方却也有种和龟仙人一致的古板，“首先，不管用哪一种方法，在一年后的这场战斗中，他们都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你得承认吧？”

“……是这样的。”鹤仙人不得不沮丧地低下头，就算再天才的人，一年也不过是打个底子。

“既然两种方法教导出来的弟子，在战斗方面能起到的作用都是零。那么就寻找他们其他的差异如何？”九号循循善诱，“你之前才说了，数万人里面才能找到两个天才。然后剩下的人都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吗？当然，他们的天资不如那两位天才，可这种理由对当事人来说不是很可笑嘛？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就否定一个人的可能性，武道本该给人带来希望，可我怎么觉得鹤先生的说法在给人带来绝望啊。”

鹤仙人辩解道，“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就让他们自己去体会呗，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让一个外人来判断自己的能耐如何的，但如果是自己体会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那么就谁也怪不得了，不是吗？”九号道，“而且我也是真的认为不是凡事都要看天生的。如果从武学资质来看的话，我绝对是没有拉姿丽和拉彼斯厉害的，可我现在领先他们，未来也不想输给他们。当然，我不是靠努力赢得他们的，这就太自吹自擂的，我承认我是靠运气的，没有盖洛博士的改造我什么也不是。但既然有我这么一个运气绝佳的例子在，说不定也会有其他例子，不是吗？”

鹤仙人这才想到自己的老板恰恰就是资质不太行靠后天的那一类，脸色有些尴尬。

就算如此，他还是有点可惜，“可是那两个天才的修行也会因此而减慢……”

九号笑了笑，“慢了便慢了，反正这一年是快是慢都没有区别不是吗？而且这种教学法也可以让你们轻松一些，要真那么严苛地带上一年学生，你也没什么修行的余地了，一年后的天下武道会还需要您呢。再来，对比我们而言，庸才和天才的确差距巨大，但对于普通人而言，鹤仙流的指导足够让普通的庸才在数个月的修行后脱胎换骨了。到时候他们的变化流传出去，只会对鹤仙流有巨大的宣传作用，这是好事啊。反过来说，如果您劝退数万人，就算那两个天才的变化更大，在大众眼中反而好像有猫腻似的，这就有害无益了。”

“……小姐说的没错。”最后，鹤仙流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说服了，老人家尴尬地换了个话题，“幸好我直接来找你了，没有给他们明确的结果。现在我马上去宣布收下所有弟子，来者不拒……但是登记安排之类的我就……”

“交给拉姿丽处理吧，不过先不急。拉姿丽这几天还在忙着呢。”

“忙？”

“嗯，她要和拉彼斯交手，所以这几天都在静养。”九号笑道，“其实这场大战本该很早很早就出现了的，但她不愿意占拉彼斯的便宜，非要让我把气功术教给拉彼斯才要正式开始，所以拖到了现在。明天早上开战，你和桃先生要来看嘛？”

“当然要看，当然要看！”鹤仙人连连点头，双眼发光，自然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