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心里也没底,豹子走路是悄无声息的,它的脚步声淹没在沙沙的树叶声中,让人分不清它是不是就在附近。
过了一会儿,两人停止了说话,德洪把匕首退了鞘,紧握在手中,用衣襟掩盖住匕首,然后头朝着石壁,合衣躺下。
童笠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靠着山壁坐下,将枪上了膛,握在手里,歪着头假装睡着了。
两人时而打个呼噜,时而磨磨牙。
德洪此时已经头皮发麻,手心淌汗,心不知道为什么跳动个不停,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就像节奏越来越快的鼓点,时而大声,时而节奏不一。
两人都不敢闭眼,瞪着眼睛一圈又一圈地扫视着周围。
周围林木茂盛,黑漆漆夜里,这地方黑洞洞的。隐约可以看到一点月光,这条路就是灰蒙蒙的,至于其他地方,好像都笼罩在层层黑雾里。这些黑雾可以是树林,也可以是竹林,还可能是没人的荒草,但在夜里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两人这样或躺或坐了一段时间以后,并没有什么动静,开始觉得有些饥渴难耐,潮湿冰冷的地面没有一点温度,反而像个无底洞一样吸噬着他们身上仅有的一点暖气,两人冷的手脚发木,牙关紧闭,身体又困又倦,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挣扎了几下,合拢又张开。
就在两个人撑不住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阵阴风刮过,周围的草木快速抖动起来,发出“沙沙沙”的声音,间或“噼啪”几声枯枝折断的声音,空气里飘来一股腥气,德洪头皮一阵发紧,头发刷地竖起来了,一股冷气,从脊梁骨传到脖子,电一样在全身扩散开。
他知道它来了。全身肌肉随之紧绷,握着匕首的手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随时拔出,刺向那头猛兽,同时,他又瞟了一眼童笠,童笠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德洪也不确定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他赶紧咳嗽两声,对方也发出了同样的咳嗽声。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童笠此刻也警觉起来,睡意全无,握着枪的手崩得更紧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再无任何动静。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两人感到精疲力尽,疲惫不堪。
德洪深感这山豹太过狡猾,虽然已经靠近,却又不冒然进攻,此刻一定在附近观察、等待。它真的是一个捕猎的高手,长时间潜伏,耐心的等待,只待瞅准时机发动致命一击。他和童笠两个经验丰富的习武之人都深感棘手,何况那些毫无防备的背夫。
现在就是人与兽之间比耐力比毅力比体力的时候,谁坚持不住,谁就是输家,这场输赢可能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相比之下,人对豹子了解的太少,百密一疏,一着不慎,可能就会让豹子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