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祥接过来,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两眼一阵昏花。贞君不好意思地说:“爹爹让我给你,他也是刚知道要介绍,今天才准备好给你……”
增祥又急又恼,却也无可奈何:“没事,本来我该自己准备的,却麻烦你们代劳。”
“你快看看吧,能背多少背多少,你是指定的人选,肯定排后面的,还来得及背的。”贞君安慰到。
“嗯”增祥不敢浪费时间,开始背起来。
登台亮相的人过了一波又一波。
能展示书画绘画神骨,化腐朽为神奇的装裱技艺传人木桑。
精工细作,毫厘必究,坚守公道的钉秤制作世家公子许衡。
心灵手巧,能用面粉,刮子,竹篓,梳子,剪刀捏出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捏面人的曾小忆。
爆米花的李奇志,那个白天背着工具走街串巷,晚上总琢磨着改良火炉和风箱的,能将米变成白白的爆米花的,他可是小朋友最欢迎的魔术师。
还有刻章的杨驰,弹棉花的任远,补锅的,剃头的,吹糖的,铜匠、银匠、纳鞋匠、锉刀、磨子,蒲编工艺,篾编工艺……传人们都悉数到场,二十多人黑压压一片站在台上。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强烈的阳光晒的一切都无比晃眼,大家都被晃的睁不开眼睛。却也没人舍得离去。老人,女人带着孩子退到树荫底下继续等待,男人们留在原地,手在眼前搭上帐篷。
增祥也变得无比焦灼,口干舌燥,又怕喝水多了想上厕所,万一错过了自己上场的时间岂不麻烦,于是一直忍着。实在难受了就用舌头润润唇。
终于,“程增祥”三个字从白会长嘴里喊出,如同久旱逢甘霖,增祥的心一下噔噔噔狂跳起来,快要蹦出胸膛了。他咽了咽口水,理了理衣服,向台上走去。人们都回头打量着他。目光中有千万种语言。
面对这个初来乍到就已经声明远播的少年郎,人们更多了一分期待。他的身上有每个明月峡的人的影子,当初他们也是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里,扎根发芽。人们即希望看到他成功,又怕他太出色而衬托出了自己的平庸。这种感情是复杂的,隐蔽的,或许人们自己都没有去深究。
但是有一个人肯定是希望他成功的,这就是贞君。
此刻的贞君已经在烈日中感到晕眩。以往的琼球大会,她都抱着玩玩,看热闹的心态,是一个放松,娱乐的好机会,吃一大堆零食,买一大堆首饰。
而这次,她比自己亲自参赛还紧张,从头到尾水也忘记喝,担心冒出来一个强大无比的竞争对手压过了增祥哥。
甚至在叫到增祥名字的一刻,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真的怕比赛正式开始进行的时候,自己的心脏会承受不了,她想干脆回家不看了,却又割舍不下。
增祥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中走上了台。他动作生疏地向台下拱手,又朝站在旁边的二十多位好汉和白会长鞠了一躬,这一动作引来人们普遍好感,他是唯一一个致敬别的参赛选手的人。
然而此刻最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忘词了,本来背的溜熟的一段话,在经过这一小会儿功夫的折腾,竟然一个字都想不起来,每个都卡在脑壳里,却又全都面目模糊,任由他绞尽脑汁也不肯灵光一闪显示出来。
增祥心里暗暗叫苦,这临时抱佛脚是多靠不住。只得硬着头皮自己编了。